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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之人身体挺拔,目光威仪,察觉到她投过来的目光时,相视一笑。
正是李泓。
她心头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去。
这场惊心动魄的宫变,就此宣告圆满结束。
……
武德九年六月初七,李开济正式降旨,册封长子李泓为皇太子,军国庶事无大小,悉委太子处决。
李泓入主东宫,其后便册妃乔氏为皇太子妃,又加封天策府中亲信臣属,诸多恩赐。
李昌既死,李开济同样被幽禁于太极宫,为免海内生乱,也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李泓招抚东宫旧臣,又拣选有能者加以重用,对昔日东宫旧党既往不咎。
可实际上,即便他再三做了准备,地方上仍旧免不得有所暴动。
长久的年月里,秦王一系与皇太子一系,准确的说是与李开济一系存在着巨大的矛盾,摩擦与纷争更是难以避免。
现下李开济倒台,若能平安无事的达成过渡,这自然很好,可若是中间出现几分错漏,也不奇怪。
武德九年六月十六日,李开济降下手诏与裴安:朕当加尊号为太上皇,有司择日宜速闻奏。
李泓照例推辞,李开济无奈再请,反复再三之后,后者终于点头答允,并于六月二十九日,正式裁撤天策府。
同时,又厚赏亲信属臣,使其直入中枢,掌控大权。
武德九年八月八日,李开济下令传位于皇太子李泓。
八月九日,李泓于东宫显德殿登基称帝,不几日,又改册皇太子妃乔氏为皇后,嫡长子李琰为皇太子。
同时,又排定大唐十六卫,以荆州乔氏居于首尾,以彰其功。
第二年的正月,李泓正式改年号为贞观。
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缓缓拉开了帷幕。
……
李泓登基称帝,再无后顾之忧,长子入主东宫,做了储君,而娘家声势已极,更没有好担忧的地方。
丈夫登基不久,便为刘文静与聂良弼平反,复其官职,又加恩其子嗣,乔妍心事已了,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儿石头,终于有所松动。
她孤身出宫去,往聂良弼坟前去哭了一场,再回宫后,人却病倒了。
乔老夫人与常山王妃进宫去瞧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只顾着死去的人,想着无愧于他们,可活着的人呢?我们便活该要为你担惊受怕吗?”
乔妍听得失笑,道:“我只是病了,又不是不行了,阿娘,你不要多想。”
乔老夫人作势打她的嘴:“不许说这些胡话!”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好好养病,行不行?”乔妍莞尔,神情虽有些倦怠,眼底却仍旧裹挟着难掩的光彩。
乔老夫人见状,勉强安心了些,叮嘱一侧的皇太子与秦王,道:“看好你母后,可别叫她胡闹,别的事情也就罢了,怎么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呢。”
皇太子与秦王颔首应声,也将这事记在心里了,每日都去盯着母亲吃药,管的比谁都严。
乔妍一把年纪了,反倒被儿子们管教着,既觉好笑,又觉心中熨帖。
她这一病,李泓也跟着忧心,这日晚间,喂她吃了药,忽然轻轻唤了声:“阿妍。”
乔妍倚在隐囊上,道:“怎么了?”
“我希望你能快乐些。”
李泓握住她手,道:“咱们不算年轻了,但也不老,将来的日子还很长。四个孩子已经足够,以后也不必再生了。”
他神情温煦,目光中有难以遮掩的心疼:“从前我无能为力,你也身不由己,但现在不一样了。”
聂良弼的死,是她心头难以愈合的伤疤,这彻底的改变了过去的乔妍,也使得她变成现在这样端娴沉稳,人人称颂的皇后。
可这不是真正的她。
她不该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乔妍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怔住了。
“你想做什么,那便去做吧,”李泓笑了笑,柔声道:“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
他低头亲吻她额头,伸手抱住了她,神情中有丈夫对妻子的包容,也有男人对女人的爱意:“我想让你高兴。”
乔妍埋脸在他宽阔的胸膛,忽然间眼眶发烫,她环住他腰身,哽咽着应了声:“好。”
在这之后,乔妍的身体很快好了起来,并且恢复如初。
大唐新建,百废待兴,李泓锐意进取,意欲一扫沉疴,乔妍便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