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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死亡是这样痛苦的事情!
郑彦石忍不住了,他拼着仅存的力气,开始拍打棺椁,什么体面,什么尊荣,统统都丢到一边儿去。
他只想活下去!
乔毓拎着大锤,半倚在棺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着伤心落泪的老管家,就听棺材里边儿忽然传出一阵撕磨动静来,像是有老鼠在挠木板一般,响的人耳朵疼。
老管家再忍不住,骤然爆发出一声痛哭:“二爷啊!”
说完,便要扑上前去。
“拉住他!”乔毓面色肃然,自己也退后几步,远离那棺椁,一脸警惕道:“今日诸事不宜,晦气极重,便容易惹些脏东西来,谁知道这里边儿生出个什么玩意儿?”
老管家听她这么扯淡,真想冲过去给她一锤,奈何被人拉住,却是无能为力。
乔毓又去看那几个小辈:“会背《金刚经》吗?赶快念上一段儿,将那恶鬼驱逐出去!”
那几人又不知道郑彦石没死,冷不丁听见棺材里边儿开始有动静,都给吓住了,忙正襟危坐,叽里呱啦的开始背《金刚经》。
皇太子跟秦王差点儿笑出声来,微微低头,掩住了此刻神情。
约莫过了半刻钟功夫,棺材里的动静渐渐停了,最终归于平静。
秦王悄悄同哥哥道:“死透了。”
皇太子忍笑不语。
唯有乔毓,一脸欣慰的拍了拍几个年轻人的肩:“彦石没白疼你们啊……”
老管家双目充血,看起来就跟要杀人似的,若不是有所顾忌,生吃了乔毓的心思都有。
“老人家,您多节哀,日子还长着呢,”乔毓惋惜道:“这点儿事儿就被打倒了,以后可怎么办?”
老管家冷冷的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乔毓也不介意,向他颔首,道:“人也见了,丧也送了,我真得回去了,我娘等我回去吃饭呢。”
老管家皮笑肉不笑道:“您不是说,打算去趟荥阳,顺带送二爷回去吗?”
“我是真想送他回去啊,”乔毓叹道:“可万年那儿还一大摊子事儿呢,又分身乏术……”
“等着,等我得了空,”她歉疚道:“我亲自去彦石坟前致歉!”
老管家连假笑都难以维持,冷冰冰的盯着她看。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乔毓拍了拍他的肩,道:“您忙着吧。”
说完,便带着两个儿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去。
皇太子原以为今日是来问罪郑家的,还在想着该怎么同郑家人攀扯,哪成想母亲三两下将事情给料理了,还出了口恶气。
“你啊,”他摇头失笑:“在哪儿都吃不了亏。”
秦王也是忍俊不禁:“这一回,郑家该气的跳脚了。”
“他活该!”乔毓提着大锤,气哼哼道:“郑彦石摆了我一道,还拿着乔家人做筏子,我当时就说,要是叫我逮到,非把他锤出屎来不行!”
远处有马车驶来,大抵是前来吊唁的,乔毓心头那口恶气出了,气也就顺了。
出门之前,他们便叫人送信回长安,说是要到卫国公府去吃饭,这会儿午时也快到了,差不多便得赶回去。
“那几个士子出身高门,虽然都说旁支,但毕竟与朝臣们有所牵扯,”乔毓端坐马上,正色道:“处置了人家的子弟,总该登门说一声,不然抹不开情面。”
皇太子与秦王是君,登门去说这事儿,只会叫人家不自在,闻言便笑道:“且等午后吧,用过饭之后,小姨母再登门拜访便是。”
乔毓道:“也只能这样了。”
母子三人说说笑笑的,一路回了崇仁坊,刚走进卫国公所在的街道,就听府门外吵吵嚷嚷的,好些人在外边儿闹腾。
乔毓眉头一跳,皇太子与秦王面色也不甚好看,目光淡漠,向左右道:“去看看,是什么人?”
禁卫领命去了,不多时,便回来回禀:“是冀州房的族人来了,想为乔四郎求情,老夫人不见,他们便守在这儿不走……”
几人催马近了,便见门前有男有女,好不热闹,有的说“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绝情”,有的说“得势也不能忘本,别只顾着自家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说“秦国夫人也忒狠心了,四郎还要唤她一声姑母”。
竟还有人将乔老国公搬出来了:“骨肉亲人闹成这样,大哥九泉有知,怕也不会安宁。”
乔毓听到这儿,心头那朵火苗“呼啦”一下就炸开了,看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