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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昭和公主忍不住哭了,抱着母亲舍不得撒手,一个劲儿的叫“阿娘”。
乔毓被她叫得心头发酸,搂着孩子,哄道:“别哭啊,我这儿不是好好的吗?”
“阿娘,”晋王抽泣道:“你还没有想起我们来吗?”
乔毓呼吸一滞,顿了顿,终于还是摇头。
“那父皇呢?”昭和公主哽咽道:“你也不记得他了吗?”
乔毓被孩子们问的有些愧疚,却也只能摇头。
“阿娘,出宫的时候,我们想叫上父皇一起的,可他推说有事,没有一起过来,我看父皇形单影只的样子,心里好难过……”
昭和公主低着头,好半晌过去,才小声道:“阿娘不喜欢父皇了吗?”
乔毓被她说的怔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顿了良久,方才道:“这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
她这是显而易见的转换话题,昭和公主见母亲面有难色,到底没有再问,只拉着她手,道:“阿娘能再回来,我们都好高兴,倒不是说逼迫阿娘如何如何,只是为人儿女,见父母亲如此,总觉得心中不忍。”
乔毓知晓自己曾经是乔妍之后,再去想自己离宫之时两个孩子所说的话,心中如何不感激动容,摸了摸他们的头,欣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昭和公主埋头在母亲怀里,轻轻的笑了。
……
晚上的时候,卫国公与昌武郡公归府,听乔毓说起冀州房族人的事情,连连颔首:“早就应该处置了。”
说完,又道:“乔家声势已极,再继续下去,是祸非福,小妹这般筹谋,是为子孙后代计。”
昌武郡公也是附和。
乔家内部无人有异议,此事便这么定了。
皇太子既答允母亲,会将冀州房的乔家族人打发掉,那就决计不会留情,当天便令人上表,先是弹劾身负官职者擅离职守,又申斥官吏家眷到卫国公府门前,以恩义要挟,不尊政令。
皇帝早有意清缴世家大族在地方上的势力,只是一来世家势大,二来许多地方官吏都与长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现下见乔家主动将地方上的分支打发了,便知其中真意,哪有不准允的道理。
卫国公上疏请罪,无论是为了平稳局势,安抚接下来可能被涉及的重臣,还是处于情分私交,皇帝都不会加以苛责,厚赏勉励,以示亲厚。
冀州房的人进京,原本是为了自家子弟求情,哪成想会闹成这个样子,又是绝望,又是气闷,最终,终于被人驱赶着,愤愤不平的回冀州去了。
这是群脑子里养鱼的智障,完全没看出更深一层的意思,但朝廷里边儿自有能臣,将皇帝心思打量的一清二楚。
先行科举,再动世家,接下来可不就是要清缴地方抱团的小势力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动物,乔毓对此毫不意外,想着考试刚结束,阅卷还需要几日,便没有急着回去,想着在府中住一夜,第二日再回万年。
她是爱交朋友的性子,做乔妍时是这样,做乔毓时也是这样,问一问两代中青年,谁不知乔大锤威名?
这会儿回了长安,她免不得要同亲朋好友们聚一聚,苏怀信、许樟、陈敬敏、高三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少年郎君中穿插着几个女郎,乌泱泱的一群,人声鼎盛。
喝酒喝到最后,有人提议道:“大锤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咱们最笨,说不出什么来,但心里是钦佩的,来一块儿敬你一杯!”
众人哄笑起来,却真的举杯,齐齐向她致敬。
乔毓喝的不少,面颊微红,神态隐约醺然,含笑谢过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日她回去的晚了,人又有些醉了,倒头便睡,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还搂着被子呼呼大睡。
乔老夫人心疼孩子,也舍不得叫她起床,吩咐人往冰瓮里添了点儿冰,叫她舒舒服服的继续睡,却不知道这会儿,乔大锤的名字已经在朝堂上被御史弹成了筛子。
乔毓将冀州房的人打发回去,又因此夺官,直接牵扯到了省并地方冗官的事儿,也切实的触碰到了部分朝臣的利益,被人捅到御史那儿去弹劾,当然也不奇怪。
这事儿是皇帝打算办的,没人敢直接提出非议,故而子弹都朝乔毓去了,弹劾她罔顾人伦,不敬尊长,巴拉巴拉的,又攻讦起女人为官,牝鸡司晨的事儿来。
皇帝早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