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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南一顿,见她如此紧张,以为她怕自己离开,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到:
“别怕,我不走,我只是想给你倒杯水。”
“我不喝水,你别走。”余桃气若游丝,虚弱的说到。
她的嘴唇已经干得蜕皮,怎么可能不渴,她只是怕自己离开罢了,此刻陈北南的心就像被狠狠插了一刀,疼的厉害,如果可以替代,他会好不犹豫的帮她受这些痛苦,现在他甚至在自私的想,要是没有救那个孩子就好了!
“乖,喝点水会好受一点。”陈北南说着又要起身去给她倒水。
“别走,陈北南,你别走。”余桃低吟着,那声音哀伤的像是在哀求。
陈北南心狠狠的被揪了起来,他紧紧的握着余桃的手,为了和她的手保持一样的高度,他顺势坐在了地上,再也没有挪动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陈北南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低着嗓子问:
“谁呀?”
“我。”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学校里的聂老师,听说余老师病了,我来看看她。”
陈北南往床上看了看,余桃还睡着,双手依旧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
他有些为难了,不知道这门是开还是不开,不开,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还不开门,难免被人猜疑,开了,他进来看到小鱼儿的脸怕是会被吓晕过去。
思考了一会,拿过一件薄薄的衣服,轻轻的盖在余桃脸上,轻轻抽出手,走过去,打开了门。
让他没想到的事,屋外除了聂文生还站着沈国珍。
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因为上午余桃没有去学校上课,又听学生说余老师来了又走了,中午的时候聂文生便趁着吃午饭的空隙,来了一趟知青点,但是他不知道余桃住那间房间,便像知青们打听。
正好被路过的沈国珍听到了,便十分“好心”的带他过来了。
“聂老师不知道余同志住那里,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沈国珍很懂得察言观色,见陈北南见到她时脸色有些不悦,连忙解释道。
“陈同志,余老师她没事吧。”做为一位人民教师,聂文生比一般人更懂得分寸,他并没有往房间里走,只是站在门外关心的问道。
沈国珍却趁机往屋里看去,奈何陈北南的身体挡住了她一大部分视线,屋子里又没有开灯,还拉着窗帘,光线很暗,什么也看不见。
“她没事,聂老师麻烦你去校长那里帮她请半个月假,谢谢。”陈北南不知道余桃到底多久才能恢复,心里想着先请半个月再看看吧。
“余同志,到底怎么了,我进去看看她吧。”沈国珍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陈北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沉着脸说到:
“沈知青还是别进去了,小鱼儿在出天花,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沈国珍的脚步一顿,她拿不准陈北南说的是真是假,明明上午的时候他还说是低血糖,现在怎么就变成了天花了。
她知道天花的传染性极强,如果见了风还会留疤,一旦留疤。脸就毁了,虽然他知道陈北南有可能在说谎,但是她不敢拿自己的脸去赌,自己现在也只剩下这张脸了。
见她尴尬的愣在原地,聂文生连忙出来打圆场:
“沈知青,这里有陈同志照顾着,我们还是先走吧。”说完又看着陈北南道:
“陈同志,我一会就去学校帮余老师请假,你注意关好门窗,别让余老师见了风。”
“好,谢谢。”陈北南低声应到。
两个走后陈北南关上了门,刚刚为了阻止沈国珍进屋,自己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说是天花,现在想想正好歪打正着,免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来探望。
他回到床边,轻轻的掀开搭在余桃脸上的衣服,见她依旧迷迷糊糊的睡着,眉深深的皱在一起,想来她还是很难受吧。
她的皮肤上一块一块的凸起物已经消失了,看起来没有刚开始那么吓人了,但是皮肤还是很褶皱,现在看起来像个老太太。
陈北南的手抚上她的脸,不禁在心里想:原来她老了以后是这样的呀!
这时候余桃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接着眼睑慢慢的打开来,虽然她皮肤褶皱不堪,但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明媚动人,眼里藏着一丝丝慌张和担忧,更让人心生怜爱了。
“陈北 南,我现在是不是很丑?”余桃看着陈北南问道。
果然,女人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