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邀请(第1/4 页)
瘫倒在地的那位顿时以为何楚卿是个讲理的人,亟亟地口齿不清道:“您就是何先生吧?您听我一言,这绺子,不是我雇来的...”
俞悼河毫不留情地道:“我亲眼目睹你在舞厅给的钱。你是说我瞎么?”
何楚卿:...
这是得走多大的背字才能这么巧合,怪不得俞悼河这回这么有主意。
那位人质大概也没想过自己的把柄是这么落入人手的,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俞悼河没那些闲情逸致去跟他扯东扯西,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蝴蝶刀,花里胡哨地在手里挽了个花,他迫不及待地道:“事不宜迟,快开始吧。”
垫背的那位瞪大了一双牛眼,惊慌失措地磕绊道:“不...不,不是,俞老板,您听我说...”
何楚卿叹了口气:“留人一命。”
俞悼河此时却拨冗留意了一眼何楚卿。
这人转过身去,没有半点兴趣观看接下来的环节。
他把何楚卿找到这里来,本来就有请看客的意思。虽然看客不给面子,有些可惜,但他的兴头却没有消减。
也来不及再管何楚卿如何了,俞悼河回过身来,几乎是欣喜地挥刀而去。
何楚卿背对着他,慢悠悠地将酒喝尽。
河对面的灯火蜿蜒如蛇行。他早屏蔽了身后凄惨的嚎叫,沉湎于自己的思绪之中。
顾还亭一来,他对虹海这座城市总算有了点期待。自分别后,他每日都勤谨地翻阅报刊。整个虹海不论大报小报,他七七八八几乎都翻看过,没有漏过有关顾司令的只言片语。
身后的血腥味终于浓烈到何楚卿再也忽视不得的地步。
他没转身,连带着刚才喝下去的酒也灼烧起来。何楚卿扶着栏杆,冲着河里干呕了两下。
他知道俞悼河为什么非带他来。
何楚卿初来虹海的时候,曾经冲着一堆血肉模糊的躯体肉块吐了个天昏地暗,直直晕厥了过去。从那之后,岳先生便不再叫他接触这些。
这点偏爱显然触了俞悼河的逆鳞。
他的回忆将他带至他初次杀人那个隆冬。当时何楚卿也生理不适,却并没有厌恶到这个程度。现在想来,他倒是庆幸他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反应,让他在再度面对顾还亭的时候,能够坦然不少。
就好像何楚卿还没有堕落到杀人如麻的地步。
俞悼河擦着手,踱步到何楚卿身侧去。
他没有功夫喝酒,此刻杯中酒还是原封不动那么多。他拿着杯子和何楚卿手中捏着的空杯撞了一下,道:“怎么,还是看不惯这些?”
何楚卿被他一身血味儿冲了鼻子,强忍着不适,尽量平静地道:“不就是因为我不习惯,你才偏要带我来么?”
俞悼河一口闷了红酒,双眼还放着光:“矫情。你也就比盛予其事儿少点,否则我非摁着你去认尸。”
何楚卿木着一张脸,没吭声。
先忍着吧。毕竟,论身手,自己打不过俞悼河。
这时,从仓库后绕出一个打手来,远远地招呼了一声:“何老板、俞老板,岳先生找,叫你们即刻就去呢。”
“你知道吗,我早就料到今晚先生会找。”俞悼河说着,将酒杯随手丢进河里。
何楚卿倒是颇想看他下次来找不着杯的笑话,也随手扔了,给了他个面子:“怎么说?”
“因为那个姓顾的来了,还来的大张旗鼓。虹海的形势势必会发生变化。”俞悼河笃定地道。
他还知道什么叫形势?还知道会发生变化?
何楚卿只笑了一笑。
他和盛予其对俞悼河态度的不同就在这里,盛予其是个嘴贱的,不论俞悼河说什么都要半阴不阳地一顿贬,他自己也没讨好,时常为此挨揍。
何楚卿就不了,他只腹诽。
来虹海几年,他已经养成了不该说的就别张嘴的习惯。有些话,说给自己听,过个瘾就罢了。
何楚卿转身正准备离开,又听俞悼河在身后阴翳地说:“你不主动杀人,不会就觉得自己的手是干净的吧?何楚卿,你好好想想,哪庄哪件少得了你?”
何楚卿脚步一顿,没做回答。
他对俞悼河乖张脾性的纵容还有一个原因。
俞悼河小他三岁,这个年龄差巧到了何楚卿心里去——祈兴也比他小三岁。如果祈兴能活到现在,刚好也是成年。
载着两个人的汽车一路行驶到租界,最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