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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扯些听不懂的!我知道,不就是因为我不能给你老张家留后吗?你他妈的别怪我,老娘正常的很!谁知道是不是你老祖宗作什么孽了,让你有劲儿播种,没劲儿结果!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薛凤指着张禾咒骂着,唾沫四溅。张禾把头垂了下去,攥紧的双手骨节都白了。
白雯看够了,准备转身回屋。
与其说是感觉到空气中的流向改变,不如说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白雯一回头,看到张禾朝薛凤扑了过去,把她抵到了扑满瓷砖的墙上,接着恨恨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尽全力越收越紧。
“闭嘴!你给我闭嘴!”张禾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聚在双眼之中,仇恨的烈焰几乎就要迸发出来。
薛凤眼珠暴突、脸白如纸,身体不停扭动挣扎着,她双手对着面前的张禾又抓又挠,头不停向身后的墙上撞,咚咚作响。
白雯立即冲上前去,扒住张禾的双臂,使劲向后拽,边拽边喊:“放艘(放手)……啊……呼啊……放艘(放手)”
薛凤面无血色,仰着头无声的干呕,几乎就要窒息。白雯眼见不对,松开手奔向水池,顺手端起一盆还没有完全解冻的冰虾,朝张禾的头顶泼去。刺骨的冰凉掺着腥臭渗透下来,让张禾彻底冷静,他倒抽一口冷气,倒向一旁的柜子上,浑身上下都在打哆嗦。薛凤整个人瞬间摊倒在地,一个劲地咳嗽,表情痛苦至极。
这个时候,厨房被赶来的伙计们占满了,他们带着能装出的最大限度的吃惊赶来,有的搀扶起薛凤,有的把毛巾披在张禾身上,有的则躲在角落里面面相觑,交换着恐惧。
白雯扔下手中的盆,咣铛一声。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在这样混乱的场景下,她只惦记着华瑶,暗暗祈祷她不要经历和自己相同的磨难。
第十章 决心……迁徙
第十章 决心……迁徙
7年前
回过头来重新审视这个院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一切还都是老样子:病辇辇的牲畜、肆意堆放的农具、散落满地的稻草、干涸的泔水池……都一如既往,但却惟独听不见华瑶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因为此时此刻,不,应该说是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无论是一句简短的问候,还是一番枯燥乏味、慷慨激昂的长篇演讲,她都与此无缘了。
她像是被有声的的世界抛弃,却没给她留下任何罪名。这种惩罚太过残酷,犹如将她拦腰斩断,再推入泥潭。她身陷其中无法自拔,百般呼喊无人援救。好似她长久的坠落过程终于结束了,她着了地,却没有死去,而是摔得粉碎,粉碎粉碎,却仍然活着;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却仍然活着;剧痛难忍、记忆全失,却仍然活着……真是悲哀到了极点。
她妈的我居然还活着!!
华瑶躺在里屋的炕上,正大口大口喘粗气,她一直在努力尝试着能说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也好,但毫无效果。她长时间集中精神,把脖子伸得老长,呲牙咧嘴,只想挤出一个字,却只能换来一阵头晕目眩和干呕。她就这样反反复复试了几个小时,眼泪流干了、哭得也恶心了,却始终挤不出一个字,一个该死的字!
奶奶步履蹒跚的在隔壁大屋和灶台间来回穿梭,一会拿扫把一会拾柴火,嘴里絮絮叨叨,却始终看都不来看华瑶一眼。
华瑶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她用尽了脑海里所能挑选出的最恶毒的话来咒骂奶奶,真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狠狠掐住她的喉咙,直到她咽气为止,或举起她那根拔火棍,一下子抡在她脑袋上,让她的鲜血四溅……
她原以为憎恨能促使自己开口说话,没想到一点作用都没有。这种感觉好像她在自己肚子里点了把火,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任其大肆燃烧,直到把五脏六腑都熔化,也帮不了她说出一句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醒过来的这几天奶奶对她收敛了很多,没有再打过她,还给她做饭,甚至允许她呆在炕上一整天不用下地干活,似乎是想要弥补这个一瞬间变成哑巴的女孩,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孙女。
你这个老不死的!!
最近两天,华瑶经常趁奶奶不在的时候在屋里大肆进行破坏。她把腿抬得老高,“咚咚”得踹墙,踹到###发麻为止,总会留下长长一串脚印。她推翻高背椅、往奶奶的茶杯里吐唾沫、在她的枕头里灌小石子……这些恶行都是她以前也做过,但从没像现在这么疯狂彻底,好像等到这些坏事做的足够多第二天醒过来就能开口说话了。每当想到这里她就会走出院子,仰望天空,幻想自己能跑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