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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忠笑了笑,打趣道:“我还听说南峡鱼鳖美,南峡妞儿俊呢。”
侍卫队长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干咳一声没有说话,脸上尴尬之意一闪而过。
薛忠收起了图纸,递还给那侍卫队长,然后跃上了侍卫队长的坐骑。
侍卫队长见状连忙将手中的马缰扔给了薛忠,但他也是面露不解之色的问道:“大人,您这是?”
薛忠提着缰绳,引马在原地打转转,一副欲将驰骋的模样,对侍卫队长说道:“这一路坐车,屁股都快坐硬了。马上要进南峡了,见这青山绿水大好景致,想先在这青山绿水间溜溜,呼喘些浊气。等入了南峡,即便要再如此,恐怕也不像现在,有这种逍遥情致。”
薛忠说了很多,但没一句说到正点子上。不过那侍卫队长也不是怂货,大人说了这么多,够给面子了。既然有些东西他不愿挑明,自己便要适当的装装傻。身为一个无品的非王爵所属的侍卫长,有些事知道了还是个要命不利己的祸害。不过作为侍卫长,该做的还得尽尽心意,不管主子是否领情。
于是这侍卫队长并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奉上马鞭,然后补充一句道:“大人,这山野林密,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您去?”
薛忠轻拍马脊,笑着说道:“不妨事,有你这匹宝驹,还怕奈何不了几个山贼?你们带着马车慢慢走,别来打搅我。”
侍卫队长听他这话,忽然想起薛忠几天前才失了一匹金玲马,而自己座下这匹看起来个头小的马,实际上也是金玲马的血统。不过这匹金铃马没有薛忠原来的那匹金玲马的血统纯正,但这已经算是圣上对自己的恩泽了,而这也全赖他是薛忠的侍卫队长的原因。不过现在看薛忠的神情,这马八成要易主。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所在,不能争什么,但心里说舍得,其实还是有一点不干脆的。
他这垂着头的一走神,再抬头时,薛忠已经拍马走远了。
南峡虽然地处昭国正南,但在地理上其实是个山中盆地,然而南峡的得名,却是因为一道横切过南峡地域的大青峡。
昭国西北方向的千岭雪山每年夏秋两季会融化出大量雪水,向东海涌出,经过的地方形成了大青川。雪水没有流向西海和南海,而是转了一个大弯进入南海,原因就是大青川在中途与大青峡接壤。
这道行走在两座连绵群山中的大峡谷,宛如天斧劈成,以强硬的姿态挽留了直欲西去的雪山天泉,在昭国正南的内陆绕了一大圈,滋养着这片昭国气温和土地最平稳的地方。
大青峡在夏秋两季涨水的时候,内峡深浅难测,时有畸形地域形成的水面旋窝,导致大小船舶都险于行驶。峡谷两侧石多树少,山陡如削,只有飞鸟可以穿越。但在冬春两季,大多时间都是一副浅水滩的模样,所以在大青峡春游,成了南峡百姓喜爱的一项外出活动。
而南峡包括整个昭国的文人士子也喜欢于春季结伴来大青峡探幽斗诗,以此来表达对这座恩威并存,在南峡百姓心中宛若天神镇位的大青峡的尊崇,留下不少诗篇。
此时,日上三竿,大青川与大青峡接壤的地方形成的一个塞水湖,因为冬季枯水,早春雨少的缘故,水退得只剩一半。大片浅湖滩上,枯萎的芦苇叶儿随风乱抖,发出细碎声响,同时将阳光打碎成金色浪花。当枯叶被风吹得摆低的时候,又可以依稀看到由芦苇根处翻新长出的嫩绿色芦苇苗尖儿,新旧枯荣的交替,让人不免心生感慨。
离塞水湖百来丈远的一条沙子路上,一辆灰色的马车渐渐行得慢了下来。
林杉缓缓掀开车帘,马车车厢外,晌午艳丽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了进来,他却抬手挡了挡。几天前的那晚,筹谋一整个日夜,出城后又一直担心着未能好好休息,此时双眼已是颇为干涩。
等眼睛逐渐适应了这正午的阳光,他才跳下马车。赶车的车夫见他下了马车,也是紧跟在一旁,却见林杉默然对他做了个手势,他只好又坐回马车驭板上。看着他站在马车旁四顾远眺的样子,青年车夫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马车车厢中忽然传出一声婴孩的啼哭,接着啼哭声如潮水般节节涨高,直到一个女子轻缓的哼唱声起,那婴孩的哭声才平缓下去了一些。
林杉闻声连忙走近马车,掀开车帘朝里面看去,同时对车厢中的人温言问道:“怎么了?”
(008)、尚行安远
灰色的马车车厢使车厢内的光线暗了许多,林杉只是掀开了车厢布帘的半片,几缕光亮却是让车内那名中年妇人脸上的倦容清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