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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皇帝罢了,事事听命与金国。但这人身为人臣,一直谨慎本分,不敢以皇帝自称,自赵策一行人来到东京后,更是恭谦至极,但他投降过金国,而且还当了皇帝,虽然不是自愿,大义有亏,赵策极不喜他,听说他过来,不耐烦道:“他过来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走吧。”
侍从正准备离开,宋淮劝道:“可能是确实有事情,殿下,我们对这段日子东京的发生事情毕竟没有他知道得多。”
赵策道:“那就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张邦昌不是一人进来的,身后还跟着一顶两人抬的轿子,拜见过赵策后,他拉开帘子,道:“楚王殿下在此,皇后娘娘您请出来吧。”
皇后娘娘?萧美仙不是已经跟着皇上北狩了吗,这个皇后是谁?只见轿子里缓缓出来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老妪抬起头,望着楚王,老泪纵横,唤了一声:“策儿!”赫然就是田皇后。
赵策上前两步,扶着她的手臂,“皇伯母!”宋淮、魏陶两个给田皇后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田皇后道:“两位请起,不必多礼。”
众人将田皇后送到内室,赵策关切地问长问短,田皇后深深叹气,“先帝过世后,老身住在永宁殿,后来永宁殿失火,老身不得已避居东京城外的清慈庵,昨日老身出门打水,听人说起楚王大军已至东京,因此才过来相见。”
田皇后穿着一身灰色缁衣,身形消瘦极了,杵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不到五十岁,看着却仿佛是六七十岁的老妪一般。她失宠多年,虽说勉强保住了后位,但自此就不在出殿,然而在萧贵妃手下日子难过,甚至有时候连基本的供应都不足。齐王登基后,更是忘了她,根本不提将她封为太后的事情,只把田皇后迁居到了皇宫里一处破旧的宫殿。
田皇后道:“金军搜查到了清慈庵,老身当时病得迷迷糊糊,庵里的人大部分都逃跑了,只剩几个年纪大的,可能是金军以为我要死了,就没有将我押走,我也以为自己活不了了,但庵里的老尼采了草药熬汤,我喝过之后最终还是挺过来。”
赵策道:“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皇伯母,我已决定明日带大军前去应天府,您与我一同离开这里,日后我必定会好好孝顺您。”
魏陶忙去几个侍女过来侍奉田皇后,赵策安抚道:“您好好歇息,我的夫人周氏也在这里,之后我让她来陪伴您。”
田皇后擦擦眼泪,道:“好,好。”
赵策与宋淮告辞出来,赵策感叹道:“再没想到竟能遇到皇伯母,她看来是吃了许多苦头。”
自田皇后来之后,宋淮一直没大说话,赵策问道:“子平,你怎么了,实在担心陆夫人吗?你放心,她现在应天府很安全,等我们去了应天府后,你就能够与团聚了。”
宋淮摇摇头,道:“内子到应天府后写信过来,我不是担心她。”他突然停住脚步,面向赵策说,“赵兄,眼下就有个名正言顺登基的机会,不必再等到去应天府了。”
赵策寻思起来,突然眼睛一亮,“你是说,皇伯母?”
“对,田皇后是先帝的皇后,虽然失宠居于冷宫,甚至没有被封为太后,但在世人眼里她就是皇后,让她下诏册立新帝,如此一来,赵兄你就名正言顺了。你让周夫人今日就跟田皇后去说,晓以大义,她一定会同意的,有了她的诏书,之后才好行事。”
“大善!”困扰赵策很久的问题终于得以解决,他一刻也不愿意等,“我现在就去办这事。”
周婉很轻易地说服了田皇后,田皇后当即写了册立新帝的诏书交给赵策。赵策得到诏书后,虽然没有举行登基大典,但众人已经开始改后称呼其为“皇上”。
众人快马加鞭,赶了几日的路,终于到了应天府,应天府尹江敏中将新帝迎进应天府,暂时安置在应天府衙中。
宋淮现在的职位已经不是翰林了,赵策继位后,任命他为中书侍郎兼御营使,他军务繁忙,到应天府后,他先将军队安置好,之后就立刻去了陆士仪的姑母家。
陆士仪抱着廷璇出来见他,廷璇见到这个又黑又瘦的父亲仿佛不认识了一般,不肯让宋淮抱,还裂开嘴巴哭起来,陆士仪让奶娘把女儿抱下去哄。陆士仪的姑母贴心地带着人离开,把屋子让给他们单独说话。
宋淮盯着陆士仪看了半响,陆士仪咬着嘴唇,然后问道:“不认识我了吗?”她突然扑到宋淮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幸好你回来了!”
宋淮闭着眼睛,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