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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的佳肴却无美酒相伴。雅竹有些奇怪的望着他道:“夏兄戒酒了吗?”夏桑植含羞带愧道:“那日贪杯险些坏了自家性命,倒还拖累了雅兄为小弟担心。事后一想,酒能解愁只在一时,醒来依旧如故,无有半点改变。”雅竹如何看不出他眼底的忧伤,不知怎的竟笑将起来。夏桑植见他笑的凄苦,小心的试探道:“雅兄有什么烦心之事,可否与小弟言明?”雅竹望着他道:“你不一样有心事吗?却还来管我的闲事。”叹一口气接着道:“你我二人果然有缘,此时此刻算得上断肠人对断肠人了。”夏桑植一听“断肠人”三个字,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雅竹颔首道:“还是说说你的事吧。”夏桑植底垂着眼帘,半响方道:“我与家父一向不和。今日回府又借故寻我怄气,因此心中烦闷出来散心,不想竟与雅兄相遇。”雅竹放下筷子笑道:“原来夏兄也与令尊……”夏桑植抬头望着他道:“雅兄莫非……”雅竹摆了摆手,叫小二上了两壶好酒,亲自与夏桑植斟满,又将面前的杯子也倒上,举起杯道:“还是边吃酒边说吧。来,为了我二人有缘再见同饮此杯。”夏桑植一饮而尽,雅竹却慢慢的呷了一口,不觉蹙起了眉头。夏桑植有些诧异道:“雅兄不会吃酒吗?”雅竹瞪了他一眼道:“非得像你那样往嘴里灌,才叫会吃酒?”夏桑植笑道:“小弟远不及雅兄斯文。”言罢,欠身与他布菜。
二人几杯酒下肚,渐渐话也多起来。夏桑植本想替雅竹排解排解烦恼,不料,竟反过来将自己的满腹苦水,向他毫不避讳的倾吐出来。雅竹一面听,一面不断的往杯子里倒酒。待夏桑植讲完,他那壶酒也空了。
头虽然有些晕,心里却一点儿也不糊涂。一手支在桌沿儿上轻轻揉着额角,微眯了眼道:“令尊大人因为你长的比他斯文秀气,就听信下人的谣言,怀疑令堂对他不忠?后来既然知道错怪了好人,又爱惜自己的面子,不向令堂赔罪。你十三岁便被他扔到军营里,不管不顾,还真下得去手呢。大丈夫就只能是雄赳赳的武夫吗?居然说自己的儿子是……”说到这儿,只觉一股酒气冲了上来,赶忙用手轻拍着胸口,歇了会儿方道:“说自己的儿子是娘娘腔!哼哼,什么‘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既已自立门户,又何必再去理他。只是苦了令堂,跟着这样的人有什么趣儿?”忽又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问道:“你方才说,令侄今日一早走失,又找到了……他叫什么?”夏桑枝微微一怔道:“多谢雅兄挂念,舍侄名唤夏碧峰。”雅竹睁大了双眼,望着他哑然失笑道:“那孩子倒挺倔的。”夏桑植吃惊道:“雅兄如何知道?”见他摇头晃脑的笑而不答,伸手过来抓自己的酒壶,忙一把按住道:“莫非是兄长收留的舍侄?”雅竹嗯了一声,手抓着酒壶没有松开。夏桑植见他双眼快眯成了一条缝儿,眉间的那颗痣竟变成了粉红色,衬着那雪也的肌肤,倒添了几分妩媚,一时看得恍惚起来。雅竹趁机抢了酒壶,将自己的杯子斟满道:“你好歹也是四品的官儿,连酒也舍不得请我吃吗?”夏桑植笑着摇摇头,唤了小二又上了两壶酒道:“既如此,小弟愿奉陪到底。”于是,二人竟认真喝起来。
夏桑植颇有酒量,说话还算条理分明。只是那雅竹,何曾吃过这许多的酒?其实的醉了,眉间的痣颜色仿佛又深了许多。
见天色不早,夏桑植结了帐,架着雅竹下得楼去。正打算唤小二与他雇顶轿子,却听他叫了一声,双手抱住头身子直往地上滑去。夏桑植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了,然手足却由不得自己。若不是两个小二拼力将雅竹抱住,怕是真要倒在地上了。
正在此刻,忽见数人骑着马缓缓过来。夏桑植抬头看时,认出其中两人。一位是自己的兄长,一位是廉松风。他二人自然也看见了,忙拍马过来。
雅竹此时满面潮红,那颗痣已由红色变成了红黑色。循着声音,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抬眼望去,一眼便看见立于夏桑林身后的廉松风。拼命的挣扎着冲过来,伸手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断断续续的道:“带我……去见,见宝宝,求求你,求求你啊!”话未说完,忍不住惨叫起来,抱着头往地下倒去。廉松风见他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中甚是不忍。也顾不得许多,将他抱在怀里,飞身上马,向同来的几人告了罪,领着夏氏兄弟返回府中。一路之上见他惨叫不断,挣扎不休,怕他掉下马去,只得收紧手臂,将他牢牢的困在怀里,一面轻声安慰着。
云修儒正与儿子闲话,听了家人的回报,忙赶至客房一看究竟。尚在门外便听见那揪心抓肠的哭叫声,二人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待进去看见了夏氏兄弟,越发的奇怪了。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