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1/4 页)
好不容易熬到酒宴结束,他听到了靖宁侯对灵惠做的指示,看到了灵惠对朱阴施展了迷术,所以及时地冲进房间里救下了朱阴。
陶勋经过此事后,对朱阴的印象大为变化,从理想的想象高空跌回现实的地面。细细想来他对她的底细并不清楚,除了她自己介绍的身份之外其他一无所知,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想到她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随时牺牲一个女人最宝贵的贞操,陶勋的心里就心痛和悲哀,为什么这么大的负担和屈辱要一个柔弱的女子去承受呢?
他回到家胡思乱想一通,记起朱阴曾说过留下一封信笺在家里正厅的房檩之上,信中所记之事关系到他的仕宦前程,于是起床来到正厅。
家仆已经早起,正在打扫客厅,陶勋敷衍了两句,借故将其打发开,乘机迅速取下信笺。
他打开信笺,就着晨曦读起来。
信中写的是桩案子。
去年九月广东省布政使司左参议于承宣上了一道奏折,汇报省内白莲教势力发展情况,他在折子里借分析白莲教声势扩大的原因言辞激烈地抨击皇帝亲信道士、方术和疏怠朝政的过失,力劝皇帝疏远道士方术专心朝政。
巧的是这份奏折被皇帝最宠信的道士天机真人杜灵远先看见,于是联络了十几个道士、术士到皇帝面前痛哭流涕地请辞,皇帝自然不允,好言宽慰道士之余立即下旨要将于承宣拘回刑部议罪。
裴恺早就看于承宣不顺眼,乘此机会暗中四下活动,借着替于承宣开解的名义,说服皇帝派出他的亲信为钦差到广东查办此案,还请旨从钦卫所派员随行协助办案。
钦差和钦卫所的人到广东之后立即给于承宣安上八大罪状,问成死罪,其中一条是莠言惑政。由于于承宣的奏折里激烈之辞大段引用了当代大儒王心阳的话,因此王心阳受到牵连被逮捕下狱,王心阳的忠实追随者也受到追究,肇庆府府学教授李然的公子李煦就是其中之一。
案子审了两个月,牵连的人数达到三千,在对李煦的调查过程中发现陶勋跟他之间有过来往,也听过王心阳的讲学,于是密报给靖宁侯。
裴恺对景云府那批应兆秀才特别忌恨,今科会试时陶勋的风头不小,尤其在《道典要辑》编篡馆的事上对他起了防备之心,所以动了除掉他的念头,看到机会送上门来了焉能放过,暗中令亲信捏造、制作陶勋涉案的证据。
根据太子府得到的情报此案已经审结,上报刑部的案卷不日抵京。
陶勋读完信之后心里翻腾起来,王心阳是他衷心佩服的人之一,无论学识、人品都堪为表率,平白蒙此不白之冤,着实叫人扼腕。
对于自己被构陷一事,陶勋反倒不那么愤怒,还是朱阴说得对,象靖宁侯那样的人一旦想要害人就会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是在过年之前,陶勋或许会惶恐不安,会投入到太子门下以求庇护,而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跟以前不同,地藏老人曾说过他可以用自己的仙力保护自己,靖宁侯的计策虽然毒,但在他看来只要正式的案卷没有到京城他就能凭一己之力安然化解。
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衷心地感激朱阴,虽然她写这封信笺是抱有目的的,但是客观上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陶勋用过早餐,出门往太子府找朱阴,通报的是“丁原”的假名。
不多久朱阴一阵风地跑出来,看见他后刚要张嘴说话,却被他一言不发地拉着飞快地往外城走去。
“你找我是为了于承宣的案子吧?”朱阴很直接地问他。
“不错,是为了这件案子,不过跟你想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一是要感谢你提前给我报信,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第二……”
朱阴打断他的话:“足够的时间应对?你已经有了办法吗?”
“这正是我要讲的第二件事情,我想知道按照公文在驿站传递的速度今天应该到了哪里?”
朱阴疑惑地望着他:“你想半路拦截案卷吗?这样做情同造反。”
“你放心,我还是朝廷命官,我家里还有亲人,不会那么造次的。我的想法是先在半路上偷看案卷的具体内容,心里有底才好制订下一步对策。”
“哦,原来是这样。其实你不必要这么做的,只要你肯……”
“打住,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再说下去了。”陶勋阻止了她:“看你的样子刚刚睡下就被我吵醒吧?”
“没什么,心里乱,睡不着。”朱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