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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嫂子却瞬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她脸色一变,神色就慌了,一把抓住田大花:“大花,快给我读读。”
天色黄昏,已经看不太清楚了,田大花定了定神,一手拉着刘嫂子快步回家,她进屋,开灯,抓过刘嫂子手里的信拆开,先快速浏览了一遍,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嫂子,你先别急,没有什么大事儿。”她刻意把口气放得轻松些。
刘师长受伤了,已经跟着伤员专列回到国内,现在在东北的某后方医院养伤。
信里也只笼统地说受了点伤,田大花一边读,一边心里做出判断,这封信不是刘师长写的,不是他那个东倒西歪夹带错别字的笔迹,明显是有人代笔,说明写信时刘师长情况还不错,还能口述家信。既然人已经送回到后方医院,那就不该再有生命危险。
可刘嫂子还是一下子慌了,眼泪哗啦就下来了。从刘师长走后,刘嫂子自己带着两个儿子,每天都好好的,田大花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哭。
“嫂子,你别担心,既然人在后方医院,说明就没什么大碍,不会有危险。”田大花起身给刘嫂子拿了块毛巾,静静陪着她,见她哭了一会儿,才慢慢跟她分析道:“嫂子,我琢磨着,刘师长可能就是想你了,不然怕都不会写信告诉你。”
人在生死关头,毕竟很脆弱的,想亲人了,即使是刘师长那样响当当的汉子,病床上也难免脆弱孤单。田大花心里琢磨,刘师长怕也伤得不轻,不然不会被送回后方医院,如果真是点小伤,他恐怕根本不会告诉家里。
嫂子只哭了一小会儿,拿毛巾用力擦了一把脸,两个女人就在灯下商量了一下,回到后方医院,不知道具体情形,伤的轻些,兴许养好伤就重返前线了,也兴许需要一段日子慢慢养伤,那么……
“我想去看看。”刘嫂子说,“他那个人我知道的,我去一趟,看到我他心里就踏实了,要不他也不会写这封信。就是家里……”
“行,嫂子你去吧。”田大花说,“安明安亮这段时间放我家就行了。”
一张火车票,不识字也没独自出过远门的刘嫂子踏上了去东北的路,安明安亮被田大花叫了过来照顾。
她本来想安排小石头去跟他爷爷睡,让安明安亮兄弟俩住小石头的屋子,可兄弟俩却说他们住自己家就行了。
“婶子,我们就住自己家里,反正就隔着两排房子,我们两个男孩子又不害怕,一天三顿都不用您叫,我们自己就跑过来吃饭了。”
俩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一个月后,在两名战士的陪护下,刘嫂子陪着担架上的刘师长转回当地医院。后方医院条件有限,人手也太忙,像他这样回来养伤更合适。
田大花带着安明和安亮赶到医院,便看到刘师长躺在病床上,明媚的阳光照在他床前,他躺在那儿,见田大花带着安明安亮进来,便咧开嘴笑了。
“弟妹,辛苦你了。”他说。
“大花要不帮忙,我可就真慌了。”刘嫂子也微微笑着,走过来问安明安亮有没有听话,又叫他们看爸爸。安明安亮一看见爸爸,眼睛就悄悄红了,不过两个男孩子,大约也怕爸妈伤心,都没有哭出来。
刘师长在师部指挥所里遭遇了敌人的飞机轰炸,他身体十分虚弱,失去了左臂。
“茂松当时正好下部队去了,他没在。我受伤撤下来,他还继续留在部队。”刘师长开了句玩笑,“那小子,他是属猫的,他命大着呢,弟妹你不用担心。”
刘嫂子就没再去被服厂上班,穿梭于医院和家之间,专心照顾丈夫,医院里田大花去了几次,看看有什么能帮刘嫂子一把的,听刘师长讲那些前线的事情。
战争的残酷,她一直能够想象,毕竟她也曾经身历其中,只是热兵器时代的战争,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
回到家,老奶奶问了刘师长的情况,双手合十连连说,人回来就好,人回来就好,想起什么,就挪着小脚往外走。
“奶奶,你干啥去?”
“我去给他熬点儿汤。”奶奶说的是刘师长,嘴里念叨着,“原先多壮实的一个人,也不知能不能补回来。你跟安明妈妈说,每天给他吃两个鸡蛋,要红皮的,红皮的鸡蛋更养人,我跟他熬点儿赤豆汤,多加点红枣,这两样放在一起补血。”
奶奶头天晚上把赤豆红枣汤炖上了,一直放在煤球炉子上炖了一夜,第二天一清早,田大花就装了两碗,放在能保温的木制小桶里给送去。刘嫂子可不一定有工夫慢慢煮这些费火候的东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