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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庆祝本王与王妃百年好合?”
陌奕宗早已注意到这是一支迎亲的队伍,幸好赶得及,幸好。
“她嫁不嫁你,是她的决定,朕放不放手,是朕的坚持,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走月没信心?”
他分明中气不足,却仍在挑衅。
“乞颜苏合,给朕一刻钟,只要……只要你敢给朕一刻钟与走月独处的时间,不管她作何打算,朕保证,日后绝不纠缠。”
男人之间最怕使用激将法,陌奕宗的这番言辞完全是在挑战乞颜苏合的男性尊严!说实话,他不敢,但所幸,如今龙走月已经坐上他乞颜苏合的婚车,凭他对她的了解,就算她内心想跟陌奕宗走,但在行动上也不允许自己如此自轻自贱。思及此,乞颜苏合磨磨后槽牙,命属下后退!他倒看陌奕宗还能耍什么手段!
除了陌奕宗与龙走月,其他人退到三里之外。
……
旷野的晚风吹拂着龙走月的发饰,发饰上的珠串,发出“嘎啦啦”的脆响,那声音震荡着她的心,提醒着她的责任与身份。
陌奕宗望向高架的彩车,这样的高度,对于目前他而言简直是一座难以攀登的山峰,他深吸一口气,蹭掉一头的虚汗,抓住横梁,卯足力气,吃力地爬上车体。
他盘膝而坐,将鸾琴架在腿上,五指悬在琴弦上方,口中默念着什么……
龙走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压根就不会弹琴,在这儿摆什么样子?
然而,腹诽还未结束,一缕琴声悠扬入耳。
“我在四日前苏醒,一睁开眼便赶来找你,在来的路上,一直在背乐谱,夸叶乘风还帮我在琴弦上做了标记,比起琴圣,肯定要差许多,但是,这是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希望你忍耐一下,听我弹完……”
话音未落,琴声渐渐融入他的话语。
他选了一首《广陵散》,这是一首在中原地域广为流传的名曲。虽然乐曲节奏缓慢,但风格独树一帜,铿锵有力,大气磅礴。全曲贯穿一种不屈不挠的浩然之气。
正如陌奕宗自己所说,他时而弹错弦,时而整段跳过,但是好在他这个人脸皮够厚,弹错也不会感到慌张,颇为自信地继续弹奏。
这是龙走月听过的最难听的《广陵散》,她却安安静静地,始终不去打断。
她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是心里在偷偷流泪。
……他很会抓她的弱点,知晓她会为之感动,因为他不是普通人,是陌氏的皇帝,恢复健康后要做的事有很多,只有学弹琴最没用,他却为了博她一笑,做着伤脑筋又不擅长的事。
……
一曲落定,陌奕宗悠悠地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他的神色稍显尴尬。
“倘若……倘若你可以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弹出让你欣赏的琴曲。”
龙走月撇开视线,道:“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够多了,我要去忙自己的事。”
“这段日子我对你态度恶劣,你应该生我的气,生多久的气都不为过,”他抿了抿唇,“但是走月……就因为我爱你,我不想让你承担我的不幸。”
龙走月的心房仿佛撞入什么东西,她努力地侧开头,眸中附着一层氤氲。
“走月,就因为我很爱你,我没有去管陌氏的未来……接受只有一成把握的治疗,你是知晓我的,我这人向来信自己不信天,但是在治疗前,我生平第一次向天祈祷,我对老天爷说,倘若您认为我和龙走月的缘分未尽,就别让我死。”
他不想在吝啬于说一个“爱”字,既然他敢用爱情为自己的命运下赌注,又为何迟迟不敢告诉她,他是多么地爱她?
龙走月深低着头,捂住双耳,不想听,不想言,不想被他感动。
陌奕宗蹭到她的腿边儿,敛起他的个性,敛起他的尊严,枕在她的腿上,忏悔道:“走月,写休书是我不对,我真的……真的不想让你陪我熬,看着你比我还憔悴,我的心太疼了,疼得恨不能杀了自己,我知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行吗……”
他若是粗声粗气耍霸道,龙走月的心里还会好受些,可他偏偏像个无助的孩子,弄得龙走月心慌意乱。
“你走开,不准碰我,这一次原谅你又如何?……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只要你遇到不幸就要赶我走?!”这是龙走月最恼火的地方,人有旦夕祸福,究竟有多少人可以风平浪静地度过一生?!
他举起三根手指,起誓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跟我回去吧,否则我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