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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场部,桑葚听见住处一片高谈阔论声,舍了邓积云和雷珏,去女生住处。507房紧闭,进506室,又在打牌,去王惠兰旁边看。黎萍哈哈笑说:“都没大牌了,该我称王称霸了。”她瞥见桑葚来了,笑问:“玩吗?”王惠兰说:“别让他来,他笨得跟猪一样,连牌都不会算。”扭头说:“哎,我口渴了,帮我倒杯水来。”桑葚忙去用窗台上的木雕杯倒了杯开水,放在王惠兰面前,又闷闷的站着。张丽娜奇怪的问:“你今晚怎么不说话?”李芳珍退了两张牌给贡家,说:“先吃饭时,他和那个皇什么的一样,没说几句话,也没吃什么菜。”米娜笑问:“是菜不合胃口吗?”桑葚忽然问:“你们怎么没去?”王惠兰问:“你怎么忘了?我们是在场部实习的。”紫荷笑说:“是你没去,他才吃不下。”王惠兰瞥桑葚一眼,责说:“别胡说。”随即出错了一张牌,忽觉桑葚不在身旁,转过头去看,桑葚坐在她床上,抱着布娃娃瞧,说:“真奇了怪了,当哑巴,还玩布娃娃。”张丽娜叹说:“哎呀,他是真有毛病。”黎萍嚷说:“你的胆子可真大,竟敢碰那个布娃娃,平时可无人敢碰。”其他人多微笑不语,王惠兰的眼神则又有些飘忽了。桑葚放下布娃娃,说:“我发觉我们做人做得真可怜。”就出去了。王惠兰本想追出去问桑葚为什么那么不开心,怕紫荷等又笑她,继续玩牌,却已心不在焉了。
第二天,沉沉的阴云一朝散尽,更捧出一团艳火,天气预报里说,出现低温天气已不可能,春播开始。女生们怕晒黑,从头武装到脚,防止阳光偷袭,而紫外线太强,会穿透面罩及校服,她们偶尔检查播种机下粒率,就躲藏到树下,倒无损面皮,然而也有男生比较爱美,没忙一会,怕皮肤给晒裂了,紧忙跑到树荫中。他们有时太过害怕了,在树下坐下就再也不能起身了。
春播近尾声时,仍没有任何补助,在背地里,男生们多辱骂二连的权贵及其家人。所予的骂由小骂到中骂,再到大咒骂。若他们的话能成真,白书记和黑连长家的男子就都成了禽兽,女的——不论大小——均已沦为娼妓。邓积云也骂,更想从白书记的袋子中要出钱来。他知道桑葚已与白书记及黑连长言谈甚欢,找桑葚商议。桑葚开始不想去,邓积云与桑葚虽没深交,但是深知桑葚为人,缠磨,桑葚禁不住,只好厚着脸皮,与邓积云一块儿,向白书记和黑连长献殷勤。约抽完四五包烟,向白书记微露心意,也有点收获,在农忙时候,一天补助三元钱,还是必须在场部一楼食堂吃才有。坐享其成者嫌少,也高兴了一回,却均不如邓积云高兴。每当吃饭或闲聊之际,他多会将功绩出来炫耀,说,若不是他掏腰包买了数包烟去拉关系,不会有任何补助。皇甫荪因而对邓积云很不满,倘不是邓积云曾帮过他,准不再与邓积云打招呼。
播种后的第一天休息日,在二连实习者,有一部分早早的返校,或去别的连看同学,余下的想睡懒觉而欲睡至中午才起床,没料到场部的权贵要求与王惠兰和米娜一起做不同品种不同密度的播种试验。桑葚和皇甫荪外,多后悔说没有离开场部,也多破口大骂,但是不论如何不满,必须下地。他们多有情绪,大都以最慢的速度起床、洗漱、吃饭,才若散步般去棉田。
有机会接触心中女神,皇甫荪的心一直突突跳动。去途中,他看着桑葚身旁的倩影,呼吸就渐渐急促。他怕他人察觉,违心的看天上的浮云、乾山顶的积雪和路旁的翠色,以致不小心踏入一个小水坑,溅了邓积云和吴花一身水,让吴花骂了一顿,羞愧不已,忙道歉,也才稍留意脚下。
播种时,皇甫荪欲与王惠兰为邻的,想起曾有的流氓行为,远去一边,用心眼瞧。他在云开日出之际,闻到一缕销魂体香,心血立时沸腾了,想:“她就在近旁吗?”他怕是,又怕不是。他在心里自我商量似的问,是否抬头看一看,眼睛的余光早跑到身侧女子的身上,果然是,但是心内的情潮突然退去,也听见了周围一片嘈杂,因王惠兰卧坐在膜带上播种。王惠兰此刻的姿势是一种能尽展女性魅力的妙态,在思想保守的皇甫荪眼里,有些‘媚’。黎萍忽然问:“毕业后回去还是留在这边?”连问了两遍,皇甫荪发现黎萍正看着他,也向周围看了看,才肯定黎萍是在和他说话,说:“现在还不清楚。”米娜笑说:“肯定是留在这边了,种棉花卖,能赚大钱,内地可有很多人来这边种棉花发了财的。”吴花不相信:“有这么容易吗?”黎萍肯定的说:“在地方上是可以的。”邓积云伸一回懒腰,说:“只有少数人可以,否则地方上种棉花的,肯定大多都是脱离公司的种棉职工,而我毕业后也会去种棉花。”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