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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余与凤徵光谟痛哭入门,予乃惊悉其变,放声大哭。久之,作交致祭并赋诗词数首,以抒予哀。鹤徵循循礼法,励志前途,亲友皆钦其为人。忽遭斯变,闻者无不流1939年龙头村弥勒殿二楼李权老先生过七十二岁生日。(董敏提供)
涕……李权:《年记·民二十九年》(未刊稿),原件李光谟提供。李光宇是跟随李济多年的远房侄子,在外押运文物时收到芮逸夫6月5日昆明来信,信中写道,“近一月中发生两件大不幸事,吴均一先生之女公子及济之先生之二小姐均因病不治。”得知噩耗,李光宇立即致电叔叔婶婶,“惊悉二妹不幸去世,真如晴天霹雷,伏乞叔婶付之达观勉抑哀思。”均一,即吴定良的字。所档:考20—31、33。这件事对李济是一次心灵的重创。6月2日那天,正值他的阳历生日。与那个时代的洋博士一样,李济对农历、中医、戏剧、对联和格律诗等国粹向来评价低调,但从此以后,他便不过阳历生日。
这年9月10日,李济致信傅斯年:“近日默察一切,颇觉博物院事可得一满意解决,即以弟职让与思成兄营造学社。想兄亦可同意,希与骝公便中一商。”骝公即指骝先,朱家骅字。所档:李13—3—36。10月27日,李济正式向中研院代院长朱家骅递交了请辞信。11月10日,朱家骅回函:“博物院之筹备得兄主持开始即已佳善,至于考古组主任一事,自始由兄主持得有今日之名,且同事皆兄之老友岂可言辞,万乞打消以上两意。”所档:考23—9。11月17日,李济再致信朱家骅与傅斯年,“请辞并非求去,现此项人才已多,如梁思永兄学力见解必能胜任并可兼主博物院事,弟当集中精力完成过去应完而未完之报告,伏乞俯允是幸。”所档:李13—3—2。
时局已不容李济推辞。1940年秋天,日军强渡汨水,突进长沙、株洲,先头部队抵达长沙附近。日寇两支部队似犄角,从宜昌和长沙威胁西南,逼近陪都重庆。前线的硝烟越来越浓,昆明上空的轰炸越来越密。10月13日,日机疯狂轰炸昆明联大,文化巷住宅无一幸存。同济高职机械科的学生项瑞荣在一次空袭中被日本人在小坝附近炸死。同济大学的建校计划立刻停止,打算往四川迁移。龙泉镇的中研院史语所、社会所和中博院等单位都在酝酿搬迁。傅斯年希望这次能搬到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石璋如回忆:长沙会战紧接而来、气氛紧张,同时广西边区也与日军有接触,放在长沙、桂林两地的东西都需要运回来,滇缅路却又遭到英国人封锁,情势便相当吃紧,日本人飞机又常来昆明,虽然在乡下的我们没有看见飞机,也经常听见警报,于是六月就决定再搬家,让芮逸夫先赴四川考察,考察过后再决定地点进行搬家。
情势一天比一天紧张,搬家之前就得预备装箱。此时图书馆的书都上架了,各单位预备作事情也都已开箱,却又要装箱准备搬家,于是分别装箱。比如说三组的铜器、陶器装箱,是有规矩的,装箱的王文林、魏善臣都是熟手。有的原先未开箱就维持原样。已开箱的,就运用田野、搬家累积的装箱经验——用棉花、纱布将器物缠起。原先在安阳装运甲骨的柳木箱子,箱子上头已有裂缝,此时就得更换新箱。陈存恭、陈仲玉、任育德,《石璋如先生访问记录》,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2001年,219—223页。1940年秋,中研院史语所、社会所,中博院和中国营造学社开始了由昆明迁往四川南溪县李庄镇的浩大工程。行前,各单位建立了严密的组织。从昆明发货多少车,每车的货物都有清单。史语所的人员参与押运,个个都有不同的遇险经历。
8月,傅斯年致函川滇公路管理处:“请电令川滇公路所属沿路关卡,对于本所迁川租用之卡车家车一体放行,勿予稽留。”押运员潘悫很快就有回音:“军事委员会运输统制局(泸州)蓝田坝检查哨屡次无理取闹,故意为难。”旅途辛劳,如10月21日董作宾致石璋如的信中所言:“第一批眷属车到了叙府(即宜宾),一路受了颠沛之苦。如有未来同人,最好缓上一月半傅斯年、梁思成、李济、李方桂(从左至右)40年代在昆明。(李光谟提供)
月为好。因内人病,请代买鱼肝油和温度表。又,过毕节时,乞代买洋布数丈。”所档:昆17—6—26。李庄的长江边上。(石璋如摄)
其时,路上多有站卡,人货不能混装。史语所的家眷多是妇孺老幼,时值寒冬,长途出行艰难。中研院代院长朱家骅在得到傅斯年的报告后,立即商请相关方面予以解决,最后云南方面同意从昆明开一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