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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那个标著“夏正飞”的名字的号码,电话接通的“嘟嘟”声响了很久。即使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然而在那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声里,阿路的脸色慢慢地沈了下来。
直到话筒里传出“喂”的一声时,阿路吓了一跳。
“喂?喂?……洛安宁你在搞什麽!”
“啊,你好,是夏正飞先生吗?”
“……你是谁?”
“夏先生你好,事情是这样的。洛安宁受了伤现在在医院,他情况非常不好,需要马上做手术,不然的话可能就……请问您可以来给他垫一下手术费吗?”
“……哪里?”
“朝阳医院。”
“你是?”
“我只是把他送来医院的,”阿路扫了一眼阿双,“看到他被丢在路边……”
“我知道了。麻烦你跟医生报下我的名字让洛安宁马上接受治疗,我这就过去。”
“哦,好──”
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结束了通话。
“怎麽样?”
“他大概死不了了。”
听到这话阿双松了口气,阿路也同样有一种心里一块大石被放下了的感觉。
如果洛安宁死在他们手上,他这辈子大概都会自责的吧。
所以,他们才不顾苏龙傲的命令擅自把洛安宁送到了医院。
照著夏正飞说的,向医院报了他的名字,之前还坚持著不交钱就不为洛安宁做手术的医生马上就变了一副嘴脸。阿路不免纳闷这个夏正飞到底是什麽来路。
夏正飞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走了。
不想为自己徒增麻烦,只要做了手术的话,结果如何已经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但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朝阳医院是夏正飞三叔开的,到了医院直接找人把他带到洛安宁的手术室外,看到手术室打著“手术中”的灯时,想起洛安宁的笑容,夏正飞只觉得那鲜红色的灯刺得眼睛发疼。
听到洛安宁受伤的时候,冷汗就冒了出来,到了现在後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扶著墙坐在了通道的椅子上。
那是一种让他莫名其妙的恐惧。
电话里那个人说什麽情况非常不好……
是怎样不好,会死麽?
又欲言又止地说著什麽“需要马上做手术不然的话可能就……”
省略的部分,为什麽这麽让他揪心。
他知道自己是厌恶洛安宁的,那样贪财的人,连自尊都不要了的东西,就算死了又怎样,跟他有什麽关系,何必如此担心?
即使这麽想,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地发抖,坐在椅子上後,松懈下来的腿和手就一直颤抖个不停。
他想起了七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的母亲。
早晨出门的时候还看到了她温柔的笑脸,只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之前活生生的人当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夏正飞能容忍生离,却无法接受死别,幼年时的阴影一直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手术室就是坟墓,那是长久以来,夏正飞所认为的。
现在进了手术室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和他最恨的人一样的人。
如果那个人死了的话……
他想起最後一次见面的时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後的洛安宁。
不管怎麽骂都骂不走,明明自己就已经很凄惨了,却坚持要为他叫车目送他离开。
他想起了在床上的时候,不管是咬著被单也好咬著手臂也好,都忍耐著不发出声音的洛安宁。
他想起了洛安宁白皙的後背,当他插入的时候,仰起一个弧度的後背形状优美的曲线。
他想起了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那孤单寂寞哀伤的眼神。
他想起了在他越来越接近洛安宁时却发现他越来越少的笑容。
他一直坚信洛安宁是有罪的,那麽有罪的他,如果死了的话,是否就能赎了这份罪?
那是他夏正飞为洛安宁宣判的罪,然而当有罪的人生死未卜,他却动了恻隐之心。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不记得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其间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他并没有自己预想中冲动地冲上去。
什麽也没问,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手术中”的红灯熄灭。
“夏少爷,手术很成功,您的……您的朋友已经没事了。”
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