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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了,你忍忍。”墨湖一路上都如此碎碎念著。
德硕已经懒得跟她争辩,甚至也懒得翻白眼了,因为伤口实在太痛、太痛了。
在阿巴勒精湛的驾车技术下,马车以最快又最平稳的方式抵达王府。德硕在抵达王府之前就晕了过去,阿巴勒听从墨湖的指示,将德硕扛回她现在住的房间。
一安置好德硕,墨湖就忙得团团转。徐总管请来的大夫已经在府上待命,一群人忙著帮德硕脱去官服,他胸膛上所绑的白色绷带已经渗血,看得墨湖脸色一白,但她却表现得十分镇定。
当大夫剪开包覆在德硕胸膛上的绷带,众人都倒抽口气地瞪著那狰狞的伤口,但墨湖只是紧咬著下唇不发一语。
“如喜,你再去弄点热水来,其余人等统统退下,没有我的召唤不要进来。”墨湖支退了大部分人,她知道德硕不会喜欢众人这样围观他的伤痕。
“是的,福晋。”这些仆人都是墨湖亲自训练出来的,做事情有效率之外,还很懂得察言观色。
“大夫,你看这伤势要不要紧?这么深的箭伤……”墨湖忧虑地看著大夫,毕竟德硕那伤痕实在太惨了点,让她不得不担忧。
“福晋,王爷的伤实在拖得太久了,现下里面出现溃烂,我必须把这些溃烂的肉给处理掉,福晋还是先离开吧,不如请两个大汉来架住王爷,我马上进行……”
“我可以,你不用为我担心。”墨湖坚定地说,回头跟阿巴勒说:“你来架住爷,别让他乱动。大夫,快点动手吧!”
大夫迟疑了一下,看墨湖如此坚定,只好开始动作。
两刻钟时间经过,大夫终于完成伤口的所有处理,坐下来开药方子。
“我所开的药方包含内服与外用,内服的药方子中有解热镇痛的效果,今天开始王爷应该会有发烧的状况,需要多加注意,最好能设法让他喝点药。至于外用的,按这方子每天换药,伤处只要开始收口就没问题了。若有问题再请福晋派人来找老夫。”
大夫说明著,墨湖站在旁边拭去额际冒出来的汗水,刚刚那过程对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来说,实在太血淋淋了。
“好的,谢谢大夫。”墨湖送走了大夫,转身回来将药方子拿给阿巴勒。“帮爷去拿药吧,他就交给我照顾了。”
阿巴勒看了一眼依然昏迷著的德硕,然后领命出去了。
德硕醒来时发现屋子里暖暖的,但额头上的湿布却透著冰凉。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肩膀其痛无比。一转头,却见玉人般的墨湖趴在他床沿打盹。
抬头透过窗纸看天色,发现似乎是夜深时刻了,现下四周十分安静,大家应该都歇息了。
桌上点著微弱的烛光,秋夜里温度已经颇凉,墨湖却只穿了件单薄的袍子就趴在他床边睡去,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想到他半梦半醒间似乎还听得那娇嫩的声音在教训著他,要他别乱动,要他喝药。一下子像在训孩子似的念他,一下子又像在哄孩子似地温柔说话。被高烧烧灼得昏沉的他很想张开眼睛瞪她,偏偏却连那丝力气也没有。
墨湖实在是个特别的女子,一般女子如果被他这样极尽所能的冷落,恐怕天天以泪洗脸了。不过他今天一见到她,就知道她让自己活得很好。
他在前线打仗时,动不动就想到她,其实他心底也清楚,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她。
原本他以为这一仗要打上好几年的,或许是因为他太烦躁,又陷在思念她的矛盾情绪中,只好把这些折磨统统倾泄在战争中,很快地大军势如破竹地一一攻破几个重要城池,几个月过去,东北的战事已大致底定。
这让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究竟该高兴终于可以见到她了,还是要为了不能再逃避而难受?
“墨湖。”他无声地念著她的名,蓦地发现成婚至今,他几乎没什么机会能真正跟她说说话。
他的手指勾著她一缁柔细的发丝,那滑腻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他甚至有个冲动,想看她头发完全披散下来的模样。
“嗯……”墨湖欠动了下身子,眨了眨眼醒了过来,然后看见德硕也正看著她。“你醒了?还烫不烫?”她说著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幸好烧已经退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王府中多得是人手可以照顾他,她又何必自己如此辛苦。
“你怎么不干脆别受伤,那我就可以休息了。”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好像他的问题很可笑似的。
意思是说他要是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