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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挨打?”我惊讶不已。作为他父亲七个儿子中最小,最出色,也最有名的一个,我还以为他父亲从小对他宠爱有加呢。
他点了点头,带着一抹又无奈又幸福的笑说:“因为我小时候贪玩,而练
一项很需要耐心地事情,对一个孩子来说可能太枯燥想躲掉不练。记得那时候他特意准备了一根戒尺,就挂在他的书房里,就像官府衙门里挂着一口尚方宝剑一样,以求达到震慑效果。每天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家里的几个孩子就排着队拿着练字的纸一个一个给他看,写得好的受表扬,写得字数不够,或敷衍塞责的,就会挨打。打得真的很疼,但他打人从不打手,因为手要留着写字,他打屁股。记得有一次我玩忘了,交作业的时间到了我还在院子里玩,被他抓到,一顿暴打,屁股都快打开了花,我娘心疼地用药膏给我涂了好几天。”
想不到右军大人还有这么严厉的一面,我一直以为他脾气很好,属于那种很好说话的“老好人”呢。既然父亲大人这么不好惹,“那你结婚还敢去求他,不求你大爷爷。你大爷爷才是家里地权威呀,只要他同意你娶我,你娘再不满意也只好帮我们准备婚礼。”那样我们就省事多了,现在的这些烦恼纠葛都可以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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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摇头道:“我刚说了,如果在婚前去求他,他不仅不会帮我,还会想办法说服我放弃你,甚至,直接对你采取行动,让你在京城消失。现在想来,我从不找他,是因为我怕他。我一直就怕那些总是笑眯眯的人,就像我大爷爷那样,好像永远没脾气,其实你想,一个人能爬到如此高位,怎么可能没脾气?看起来完全无害,却又能手握大权的人最可怕,所以我敬而远之。而我父亲,率性而为,当笑就笑,当怒就怒,打我的时候固然真打,如果我有什么事求他,哪怕不合规矩,只要我真的喜欢,他也会帮我。”
“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涉世不深,看什么都只看表面现象,不知道人心人心叵测。而他,一生下来就处在名利场中,从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嘴脸,所以,虽然他好像除了练字之外就只知道吃喝玩乐,其实要比我成熟得多。
“照你这样说,那些没什么阅历的人,栽到你和蔼可亲的大爷爷手里,岂不尸骨无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饱含讥讽的话,总之就是心里憋得慌,因为照他这样说,我刚才想出的所谓的“好主意”也根本就是馊主意。
他轻轻拍抚着我的背说:“你放心,你现在已经是王家人了,是他的保护对象,他再狠,也不会针对你。你忘了,那天在门口的见面仪式上,他是怎么打哈哈、和稀泥的?你已经嫁进来了,他不愿意看到家里闹矛盾,就弄成了所谓的‘两头大’。如果你还没进门,他就不会和什么稀泥,他会叫我不要忤逆母亲,不要让父母生分,不要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喜好得罪亲戚,要顾全大局,不要任性,等等等等。总之,在他眼里,大家庭的整体利益,一家人的和睦、面子等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我喜欢谁讨厌谁,那不重要,个人的喜好、利益要服从大家庭的利益,必要的时候,个人要为家族的整体利益牺牲,这就是他的治家观念。”
我心灰意冷地说:“我明白了,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也不用去求他了。”
“你又错了!”王献之笑道:“这跟结亲是两码事,这次才是真的应该去找他呢,不然我为什么夸你出了个好注意?我要求外放为官,这是求上进,是光祖耀祖的事,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他已经快七十岁了,最怕的就是家族后继无人,最怕听到那句‘富不过三代’的传言。如果家里的后辈不贪安逸,肯出去做官,他绝对是最积极扶持的那一个。他做梦都想着多培养出几个有前途的接班人,让家族的名誉和荣华永远保持下去,永不衰落。”
这样看来,他的一切做法也不算错,他也只是一个希望家族永远繁荣昌盛的老人,我也笑道:“那你今天就抽空去求求他吧。
“两手打算,看怎样方便一些吧。如果今天能找到机会跟皇上开口,就直接求皇上;不然,就求求大爷爷,我们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最好过几天就能走。”
看他神情疲惫,眼睛里尽是血丝,我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伸手给他按摩着两侧的太阳穴。他躺在我腿上闭上眼睛,嘴里喃喃地说:“好困哦,今天上朝的时候,我担心我站着都会睡着。”
“那你现在先眯一会吧,等下车的时候再叫你。”此时,从窗口望过去,已经可以看见暗红的宫墙。
卷八 画堂春 (239)媒人难做
进宫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