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1/4 页)
水月让廖远将苍桖扶回去躺了,便问,“此人可是叫做苍桖?”
狄螭点头应了。
水月轻叹,“水月云游时也曾听闻苍桖的事迹,为数万亡魂超度,为百里干旱求雨,以一人之力挡下洪水山崩。那时还当只是以讹传讹。如此看来,并非全是虚言。”
廖远刚收拾好了那妖人,听水月这么说,不禁又回眸去看。只见榻上的人瘦削若枯骨,憔悴如炉灰,容色更是阴戾,怎么也不像能有那些伟大善行的人。
纹平帝道,“此人确实做过那些。那传言中夸大的部分,多半是人有意为之,想将他的功绩扭曲为荒谬。只是朕之前并未提他姓名,不知仙士如何推知他是苍桖?”
“水月一直觉得,传闻中苍桖所为,不似神仙的功绩。可凡人绝无此能。今日观此人,才明白始末。”水月娓娓道来,“此人发色深褐透血色,肤色白如冰雪,指尖无纹路,瞳色红似火,乃是火蓼族人。此族相传为上古之时人与桖木精□而生,虽是人但有诸多妖的神通。苍桖名为桖,便是因此。桖木在仙家手中能生淬炼妙火,又称为‘火料’,他们便取谐音自称火蓼族。火蓼族近妖,在人群中很少显露身份。人身带妖气,仙家又鄙弃他们。所以他们的存在除了本族人,一直只有凡尘修行的人略有知晓。此族之人带妖气,会法术,却又是人身,稍微高深的法术用了出来轻易便会耗损元气,更不要说苍桖所施用的大法了。天阉之态便是元阳耗损到极致的缘故。此时之所以不醒,是因被刺透了灵台穴,法术反噬之力毫无阻隔的攻心。若非廖先生将自身真气渡给他,此时早已死了。”
廖远没想到自己那一刺虽没要了苍桖命,却是仍是致病主因,本是脸色惨白。可听水月不知为何竟能点出他渡气给妖人,又涨红了俊颜。见纹平帝莫测高深的看着自己,脑子一片混乱,脱口道,“若是我继续渡气给他,是否就能救他?”
贵和闻言翻了个白眼。这些日子没少听廖远抱怨苍桖是妖人,是麻烦,此时却见骂个不停的人最怕被骂的人死,不禁感叹。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纹平帝是个别扭人,这廖远性子可一点不比主子顺畅,只有他贵和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实在。
水月摇头,“先生渡的是真气,非元气。救急而已。元气只能靠自身修来。苍桖元气反复耗损至极,再想修复,已是万难。”
无论苍桖表面看起来如何,又是不是包藏祸心,可他损毁自身元气去施善行确是事实。这样一个人,便死在了自己手里,心中好生难过。廖远喃喃问道,“死定了?”
“元气难复,性命却或可保住。”水月抬头向帝王望去,“只是若此人神通已废,您还愿倾尽所能的救他么?”
廖远握紧了扇子,噗通一声跪在纹平帝面前。无言的祈求,满心的悔恨。
纹平帝知这血性男儿心中的苦,何况廖远不求,这苍桖他也是要救的,于是便颔首。
水月沉默半晌,才幽幽道,“心胸开阔,正道持身。如玉之性,若水之势。阴极生阳,阳极生阴。”
水月说完那莫测高深的几句,也不解释,便要告辞。
“心胸开阔,正道持身,如玉之性,若水之势。”似乎是之前水月对纹平帝的评价,纹平帝思虑无果,决定先将苍桖带回涵源宫。便命廖远送水月一程。
两人一路行来,廖远心绪烦乱,闷闷没有言语。
水月见已离城甚远,荒野无人,便勒马转头问廖远,声音透着清冷,“你究竟是何人?”
廖远被水月问的一愣,“学生廖远,不是早已告知仙士了么?”
“廖远?”水月幽幽重复,“火蓼族人虽是肉身,却有妖气护体,头断得,肚肠破得,只灵台、方寸两个要穴却绝非等闲之物便能贯穿的。你可知为何?”
廖远闭口不言。
“那是因为,火蓼族的心头血其效可比仙家淬炼之火,凡物碰触也沾灵气,灵物若得此血开光,那便有如仙家法宝。所以,仙家虽然鄙弃火蓼族,却将他们灵台方寸护好了,免得这世上到处都是仙家法宝。这世上,能破了仙家加持护体妖气的物什可不多。此时能出现在这皇城,怕只有环瀛戟了吧?”
廖远双眸喷火的看着水月,“你救人也不救到底,抛下莫名其妙的几句,算什么?!凭什么要我回答你的问题?!”
水月轻笑,“果然是烈火般的性子。你姓的是‘蓼’,而非‘廖’吧?那火蓼族的圣物环瀛戟终于又回到你们一族的手里了么?竟然还叫你因缘际会遇到苍桖,重又给那圣物开了光。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