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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胜利在望,赵国突然出兵,是要跟他们抢夺胜利果实吗?
梁瑾瑜一面看着手里的线报一面问跪在座下的报讯人:“赵国真的出动了百万大军?”
报讯人直摇头:“别说百万,连五十万都没有,我们的人扮成渔民,在旁边盯着数的。赵军从望仙门出发,在宜安城下几个码头登陆的,大概有二十万左右;从碧波门出发,在临水镇东、西两个渡口上岸的,有十万左右;从望潮门出发,在方宁镇胡婆渡上岸的,有五六万人。总共加起来,不会超过四十万。”
梁瑾瑜笑了起来:“不到四十万就敢号称百万大军?三国时候的赤壁之战,曹操也是号称百万大军,实际只有八十多万,因此被周瑜嘲笑。可跟咱们赵太子的四十万吹成一百万比起来,曹阿蛮算老实人了。”
侍坐在侧的一干将领都跟着笑,只有陈骅提出质疑:“赵太子不像是这么好大喜功的人,挺沉得住气的。皇上还记不记得,那次在夔州的小陶镇,咱们布下了天罗地网诱杀他,他明知道太子妃在咱们手里,硬是停在镇外几十里的树林里观望,迟迟不肯进镇,后来发现形势不对,立刻调转马头遁走了。”
梁瑾瑜点点头,交代报讯人说:“叫码头那边的人沿江察看,有什么异常动静及时回报。”
周济抱拳问:“皇上怀疑他们不只从这几个码头登岸?”
梁瑾瑜忽然一阵心惊肉跳,脑海里隐隐闪过什么,一时抓握不住,正好前方送来战报,便忽略过去了。
上京皇城,紫极殿,翠微阁。
梁孝帝瘫坐在御座上,神情萎靡,眼神狂乱。他已经一天一夜没阖眼了,桌上的奏折堆成了山,有劝降的,有劝逃的,有劝他御驾亲征的,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陛下尽管放宽心,臣哪怕肝脑涂地,也会保住这锦绣江山。”
他心里很清楚,这回梁国真的完了。在陈靖联军还没攻进来之前,他们自己先输了信心,输了斗志,所以都在“逃”和“降”上做文章。至于劝他御驾亲征的,更是没安好心,只怕他前脚刚走,金銮殿就换了人坐。
真好笑,上京都快失守了,不知道抢去把椅子还有什么用。
阮祥在门口躬身禀道:“皇上,皇后那边刚刚传了太医,说太子烧得很厉害,您看……”
梁孝帝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朕这般心力交瘁,那孩子还三天两头的生病,莫非儿女真是债?”
阮祥哪敢回话,只是垂手侍立着,等了一会,梁孝帝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你扶朕过去看看吧。”
搀住皇上的胳膊,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里面的细瘦,阮祥一阵鼻酸,努力压抑住哭音,低声道:“到了那边,正好让太医给您看看。”
梁孝帝不以为然:“朕的身体自己知道,左右都是那样,有什么好看的。”
阮祥忍不住规劝:“容老奴多一句口,皇上您就是熬夜熬狠了,这人那,少吃一餐不打紧,但少睡一夜觉就不行。”
梁孝帝没回话,两个人沉默地往前走。
凤仪宫前,老远就听见了哭声,梁孝帝腿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幸亏阮祥搀得牢,才喘吁吁地走到太子房门前。
皇后哭倒在皇帝脚下请罪,他没空搭理,径直走到床前,只见冯太医正在掐着太子的人中,太子两眼反插,嘴唇乌青,一看就是厥过去了。
梁孝帝又是一阵摇晃,死死地攥住阮祥的手才站稳。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总算被掐醒过来,但高烧依然不退,太医用了无数的办法,俱束手无策。
到第二天傍晚,太子再次痉挛昏厥,这回,太医如何掐人中都不效了。
梁孝帝先哀哀哭泣,末后突然大笑道:“好,好,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世道如此艰险,人心如此污浊,不如及早归去”
笑够了,他命令宫人:“把太子送到怡和宫去。”
皇后拦在太子床前,着急地说:“皇上,您糊涂了不成,怡和宫荒废多年,根本就没人住,您把太子送到那儿……”话未完,皇后已自动住口,眼里射出嫉恨的光芒,那女人果然没死还好端端地在宫里住着,皇上就那么护着她么?
转念一想,算了,她儿子都快死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国将亡,她们都是祭坛上的牺牲,怎么样都没区别了。
半个时辰后,小太子被送到了他睽违一年多的亲生母亲身边。
沈涵净抱着病得人事不省的儿子哭得死去活来,却见护送太子过来的两个太监之一,从袖子里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