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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韦一怔,放下筷子,苦笑着说:“那会儿我母亲和妹妹在重庆遭遇了日本人的空袭,我大哥因此记恨父亲离家去投军,我父亲忙于事务也没空管我,便将我送去了三青团。”
明诚听罢,心里对方步亭和方孟敖涌起淡淡的不满,联想到之前听闻的方家的消息,觉得方家为父的不能护蔽妻儿,为兄的不能照拂幼弟,所幸孟韦秉性纯善,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没有长歪,更没有像他的胞兄方孟敖一般自诩特立独行,活的离经叛道,行事全无章法,全凭一腔热血。而方步亭也正是看中了孟韦的这一点,硬生生把这个孩子养成了个救火队长。
想到这里,明诚又深深看了眼对面埋头吃面的孟韦,按下心中的思绪万千,笑着说:“慢点吃,别呛着,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管饱没问题的。”
孟韦因为刚才冲口而出的话很不好意思,他自己从来没想到原来对父兄其实还是有怨怼的情绪的,更没有想到在明诚面前就这样坦然地说了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圆话,只能埋头吃面。现在听到明诚非但没有责备自己意思,反而还转开了话题,便立刻接口:“哪里啊,这面条做的筋道,很好吃的!”
明诚敏锐的察觉到孟韦的不安,便顺势说着:“我手艺还不错的吧?我当时在法国读书,照顾我家两位少爷,中餐西餐都练得出手。你以后经常来吃,哥给你做!”
孟韦成功被明诚吸引了注意:“哥你去过法国?我一直想去法国读书!有一天我要是能去就太好了。”
明诚突然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和孟韦一起去法国,他求学,自己工作赚钱养着他也是很好的。于是,他笑了,这一天来终于笑出了声,然后很肯定地对孟韦说:“一定会的,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自从母亲故去,孟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用过晚餐后,他从善如流的住了下来。明诚给他的感觉更胜于他一母同胞的兄长,或许是两人的容貌相似到就像照镜子,孟韦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思在明诚面前也像照镜子一般,有时候他只说了只字片语,明诚就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明诚在伏龙芝求过学,在法国也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抗战期间又周旋于各股势力之间,本人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分析问题的眼光和角度极为老道狠辣,仅在一夜抵足长谈后孟韦对明诚不仅充满了对兄长的孺慕之情,更秉持着对前辈的尊敬和依赖。
明诚从来没有这样花尽心思想要博取一个人的好感,却也从来没有那么轻易就获得了一个人的好感。他看着孟韦看自己亮晶晶的眼睛,暗下决定,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无论遇到怎样的险境,他都要力保这个血脉相连弟弟的平安快乐。
这次夜谈过后,明诚和孟韦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孟韦经常下班后就直接跑明诚这里来了,有一次明诚查账晚了回到小四合院看到孟韦就坐在门口台阶上等他心疼得不行,便直接配了把四合院的钥匙给他,索性又添置了床帐被褥任由孟韦入住,除了书房锁着没让孟韦进去其他随意。
孟韦却真将明诚这一方小四合院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家,他到底年轻,方家大宅那种一直存在的压抑和拘束的气氛将他压得少年老成,他周旋在父亲和大哥的冷战里,其实早已身心俱疲。但他也明白,他大哥不回家,因为崔中石的死和父亲的关系再度跌入冰点,这个家里目前的事情还得他来为父亲和姑爹分担。
于是,在方步亭和谢培东出乎意料地提出要将自己和木兰送到法国去读书的时候,孟韦油然而生的居然不是欣喜,而是另一个念头:“我去了法国,那阿诚哥呢?”未经大脑思考,孟韦便给出了答案:“父亲,我不想去。”
方步亭有些吃惊,他一直知道小儿子仍想求学,只不过时局造势他们一家也不得不顺势而为,这时候他和谢培东为了保全方家和谢家的这一点骨血,为了保护这一对纯良无辜的小儿女,打算将他们两人送出国去,原以为最大的阻力会在谢木兰身上,毕竟她娇纵任性惯了,对那个梁经纶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可万没想到,一直以来听话乖顺的孟韦也拒绝了这个提议。
天下间哪里有拗得过儿女的父母呢。方步亭和谢培东只能看着孟韦将执意返校的谢木兰送回了燕大。
而将谢木兰送回燕大之后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明诚的四合院。明诚从北平分行下班回家,已经习惯性地拐去菜品少的可怜的菜市高价买了些肉回来,看到的却是在家里气鼓鼓猛灌着茶水的孟韦。未等明诚开口询问,孟韦已经贴身上前,郁闷无比的问道:“哥,你说我穿着这身警服,是不是就那些学生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