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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不叫他伤心之极?
铁血旗一切行动指示,都是他的义父,堡主、旗主兼师傅的钱振宇的主意。
他是个孤儿,从小被钱振宇收留。是钱振宇扶养了他,教他武功,教他诗琴书画,他的一切,甚至于生命都该是属于钱振宇的,他根本就没有指责钱振宇的权利。
他感到万般无奈。
钱振宇为个人利益,为自已升官的私欲,先是出卖了徐天良和闽少南,置女儿钱小晴于不顾,而后又雇汤千秋来杀自已,心目中的偶像义父,原来是这等嘴脸!真令人痛心疾首。
他绝望了,彻底地绝望了。
若不是挂念钱百灯,担心钱小晴,他早就一剑抹了脖子。
生死现在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他打算明天就离开阎王娘娘宫,去寻找三叔钱百灯,以后再作计较。
空中悠悠传来笛声。
他心格登一跳,身子陡地一颤。
廖小瑶的笛声!
苗声悲凉,凄伤,充满着无限的失意、悲观与绝望。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那至今还保留着的,由徐天良转送给他的那支已破碎了的玉笛,他轻扶着玉笛,泪水簌簌而下。
可怜的女人!
他忘掉了自已的处境,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自从到阎王娘娘宫后,他竭力避天廖小瑶,不与她见面,以免触动自已的情感。
但这苗声,却又使他触音生情。
他想忘掉她,却总也忘不掉,他仍然深深地爱着她。
笛声蓦地中止。
他凝观着夜空,耳边犹似响着荡心的苗声,中口轻轻地吟出一首“浪花”诗句:“一江秋水浸寒空,渔笛无端弄晚吼。厅里波心谁折得?夕阳影里碎残红。”
他眼前幻现出一片幻景。
夕阳倒映在秋水中的影子,就像一朵千瓣嫣红的奇花,江中之浪,浪中之花,欲摘不能,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秘之感,令人如醉如痴。
他眼前的廖小瑶又何尝是不是如此?
他发出一声沉重而深长的叹息。
“宋公子,还没有歇息么?”门外响起了白羽裳衣女子湘琴的声音。
宋志傲没回头;也没有应声。
门吱地被推开,湘琴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
“怎么没点灯?”湘琴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碗搁到桌上,“噌”地引火折,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宋志傲依然望着窗外的天空,沉吟不语。
湘琴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走近前去.
她目光触到他手中破碎的玉笛和那裂成两半的佩玉,睑上掠过一片阴云。
她扁扁嘴,低声道:“你又在想她了?”
她知道宋志傲对主人廖小瑶的一片痴情。
宋志傲轻叹道:“想又怎么样。”
她苦苦地笑了笑,劝慰他道:“她已是徐天良的妻子了,你何必还寻烦恼?”
宋志傲望着夜空,两眼放亮:“你错了,我对她已无任何非份之想,我只是同情她实在太不幸了。”
她瞧着他,伤感地道:“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他倏地扭转脸,亮亮的眸子盯着她。
她似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双颊飞起一层红晕,垂下了眼帘。
他咬咬嘴唇,沉缓地道:“你多次救了我的性命,对我如此关心照顾,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却不能……”
他已知湘琴对他的感情,那是种痴情的爱,就像他对廖小瑶的感情一样,然而,目前他却无法接受她的爱,是以想对她坦诚地表明自已的态度。
湘琴猛然抬起头,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瞧着他,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请你不要说出来,至少使心中还留有一线希望!”
宋志傲喟然长叹:“自古多情空余恨……”
湘琴正色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宋志傲几分困惑的目光盯着她,然后沉缓地摇摇头。
他依照她的要求没有说出来,但却作了断然的回答。
不料,湘琴却道:“徐天良已死,只要你真心待她,也许她会改变主意。”
“你……在说什么?”他瞪圆了双眼,俊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是不可能的。”
她抿了抿香唇,端然地道:“这也许是不可能的,但绝不是绝不可能,只要有一点可能,就会有可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