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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听说朝廷最近在诸路增设钱监,家兄想谋个差使,想请公公请条明路。”一人谄笑着说道。
“哎哟,鲁二,你这不是害洒家吗?现在当红的李中尉、李向安、张若水他们,或者还能偶尔向外面的大人说个情,我若是干请,官家非斩了我不可。”一个声音尖声说道,显然是个太监,他口中的李中尉,便是李宪。
“瞧您说的,小人哪敢乱了国法呀。不过都说现在朝廷之中,有王衙内、吕学士、曾计相、蔡中丞四人说话最有用,公公这么疼小的,若能告诉小人和哪个说话最好使,便感恩不尽了。”
“嘿嘿,你都打听清楚了,来问洒家做甚?你老哥是想找谁说呢?”
“别人我们也巴结不上,王衙内那里,小人可以找人说说,吕学士的两个兄弟,隔上几转找个故交同年说说,也是能的。”这人说话倒是老实。
“这不结了,这两家答应了,哪有事不成的,你问我做甚呢?”
“公公见笑了。嘿嘿……这两家也不是轻易孝敬得起的,所以小人才想问问公公一个准信……”
“依我说,哪家都成。左右小小一个钱监,哪用得着惊动他们两位。”
“公公明鉴。”那人赔着笑说道。
“洒家知道你家老兄的算盘,想傍上一棵大树了,以后永久就顺着往上爬。是不是这个主意?”
“嘿嘿……有什么事能瞒过公公呀。”
“依我看,趁早不用打这个主意。”
“怎么说呢?”
“俗语所说,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现在风高浪急,不知道哪天谁翻船。”
“还盼明示。”
“和你说说也无妨,当初我进宫,还是托了你家老爷子,否则这话我不敢乱说,传出去就是杀头的罪。”
“公公尽管放心,小人定不敢乱传。”
“依洒家说,王衙内也好,吕学士也好,你家老兄现在只好赌命。这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至于谁胜谁负,洒家也不能未卜先知。”
“这……”那人显然有点不相信,“一个是丞相公子,自不消说,吕学士和王相公,不也是号称孔颜孔颜的吗?”
“孔颜孔颜……你可知道伯鱼和子路联手害颜子的故事?”
“啊?!这个……小的读书少……”
“嘿嘿……这个典嘛……”
两人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潘照临把手中最后一份报纸放下,这是新办的《谏闻报》。
“已经走了?”
“全走了,先生。”回话的是店小二。
“赏那两个伶人,把他们送到南方去,不可让人知道他们俩人和我或者唐家有什么关系。”潘照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小的理会得。”
吕府。
“哥,你可知道伯鱼是谁?”吕升卿回到家里时,吕惠卿正在和陈元凤闲聊,他和陈元凤随手打个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向吕惠卿问道。
吕惠卿皱了一下眉头,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这个弟弟真正的不学无术,还不怕丢脸,哼了一声,也不去理他。倒是陈元凤笑道:“伯鱼是孔子的儿子,子思的父亲。”
“啊?”吕升卿一下愣住了,“那么伯鱼和子路联手害颜子的典故,又出自哪里?”
这一下陈元凤和吕惠卿全都怔住了。“伯鱼和子路联手害颜子?这个学生倒没有听说过。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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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汴京·杭州(12)
吕惠卿却是素知自己这个弟弟的,便问道:“你是在何处听来的村言野语?”
“我刚刚在酒楼里听隔壁的人讲话听到的。”
吕惠卿和陈元凤相顾一笑,不由来了兴趣,笑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吕升卿瞥了陈元凤一眼,不肯便说,吕惠卿早知他意,笑道:“履善是自己人,不妨事。”
“既是如此,我便说了。”吕升卿也不隐瞒,把他在酒楼听到的对白,一五一十全部学了一遍。话未说完,陈元凤和吕惠卿脸色已然变了。吕惠卿对王安石执弟子礼,好事者说王安石是孔子,吕惠卿是颜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伯鱼自然就是王雱,子路就是曾布,那个太监说的什么,简直呼之欲出了。
“他们真的这么急不可耐了吗?”吕惠卿苦笑着对陈元凤说道,“新法大业未成,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
陈元凤道:“恩师,这位伯鱼兄一向心胸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