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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過沒拄拐,堵在玄關,重心落在右腿,左腳也輕輕點地,他背脊筆挺。
玄關沒開燈,窗外陰雨連綿,本來就昏暗,更趁著少年一雙眼睛裡的冷光格外凶煞。
江之皓把包放在玄關,招呼著江過進屋說幾句話,兩個人一個溫聲和氣地好脾氣,一個野性凶煞地要爆。
葉舟沒刻意跟過去,她握著螺絲刀,守在門口。
螺絲刀最後沒有用武之地,很快江過已經走出來。
之後,江之皓收拾半天屋子,把家裡所有跟江嬸有關的東西都統統裝進垃圾袋。
聽見哐哐幾聲砸東西的聲音,葉舟走過去虛掩著門縫正往裡探頭,身後被輕拍一下,她嚇得差點兒沒忍住出聲。
「不是打人。別看了。」
葉舟忍不住瞥了眼門縫。
江之皓把兩米長的木製精緻結婚照立在椅子上,正一斧子一斧子砍下去。
雖然說白了就是劈木頭,畫面並不算血腥。
可是一聲聲咔嚓脆響,總是讓人莫名提心弔膽。
這一宿葉舟一直沒敢合眼,下半夜聽見門外有動靜,她踮著腳出去。
「噓——」是江過讓她悄聲。
江過從江之皓拎回來的包里取出來一張紙,另一隻手握著手電筒。
一份普通的親子鑑定。
葉舟看得懂,相似度欄里,99的小數點後面還有一堆9。
葉舟手捂胸口,像是鬆了口氣,衝著江過笑笑。
江過把手電一舉,光從下巴照上去,黑屋子裡趁的他好像惡魔,「你笑什麼?」
「這樣他就不會再打你啊,有了這張紙,你就不用擔心了。」葉舟理所當然地告訴他緣由,聽起來很單純。
江過啞聲,「嘖,小學生。」懶得跟她說話。
不是親生的就往死里打,是親生的就突然變得壓抑。他怎麼會開心自己的命運任由一張紙擺布。
手電關滅,「還在這兒幹什麼?」江過已經轉身要回自己屋裡。
葉舟雙手杵著下巴,想起來下午江叔拿著利斧劈結婚照那一幕,的確,如果這張紙上是另一個結果,即便想像一下也會雞皮疙瘩一片。
然而,之後的日子並沒有因為這張紙而風平浪靜。
第二天深夜,江過跟江之皓一起被送到急救去洗了胃。
回來路上,說了一路對不起的江之皓在一旁一直輕輕拍著江過還冰冷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我的兒子,可是,半夜起來,還是會想到她,想到你也是她留下來的。」
「明明她留下的東西,我都清理乾淨了……」
之後的日子,葉舟在家裡連水都不敢喝,刷牙也偷偷用的礦泉水。
兩天之後,江過開學,走進初三面臨中考,早早出門。
葉舟,第一次升到初中,時間還早,翻著新書包新書本,心中難免澎湃。
這一天,江之皓也是新的啟程,他塞給葉舟兩千塊錢,讓她分給江過一半。
「小舟你也知道,江過不肯搭理我。車賣了,我去雲南投一筆咖啡生意。江叔回來之前,你們先拿這錢撐著。實在不夠,抽屜里還留了五千塊,我沒告訴江過。」
葉舟想想,仰著腦袋,只問一句,「江叔什麼時候回來?」
「順利的話三個月,最遲也不會超過半年。」
然而,三個月過去,江叔那邊,毫無動靜。
葉舟已經適應初中的住宿生活,就算周末也是偶爾回家取點兒東西。
周末外地學生三三兩兩一直有人在,飯搭子玩伴兒都有,並不落寞。
只是,葉舟手頭拮据,小賣店很少光顧,好在這些年的零花錢攢下來,夠她勉強添置書本。
用錢上,曾經江家沒刻薄過她,每次從抽屜里多取出一千塊的時候,她也會把同樣數目裝進信封里,放到江過的籃球鞋箱裡。
過了元旦,抽屜里只剩最後八百塊。葉舟反覆抽出來,又放回去的最後幾張票子。
一晃眼就是寒假,要迎春過年,宿舍也放假。
葉舟和江過都在家裡,兩個人小半年沒說過話,電視機開著,春晚只是個背景音。
葉舟看著書,江過在一旁無聊打遊戲。
廚房裡是四胖送過來的各種麵食,除了沒剩幾個的素餡餃子,還有四胖他們老家的彩色吉祥大饅頭。
聽著外面的鞭炮聲響過,葉舟盯著客廳里的電話,總算到了下半夜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