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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白左手持剑,那只无法再用力的右手则攥紧了胸口的衣裳,一团黑气涌上了他的面颊,盘踞不散。
他忽然张大了嘴巴呼吸,把黄沙和狂风一并吸入体内。
楚墨白轻轻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深入黄沙,没过脚踝,片刻前还轻盈如羽毛的身体忽然沉重如山。
叶水抖了下唇角,她直觉这样的楚墨白很危险,立即喝道:“你们还不快走,等着送死吗?!”
她倒不是多心疼这些人的命,只不过若让楚墨白杀了他们,待楚墨白清醒,定会自责不已。
众人还不知该不该退,楚墨白慢慢抬起了头,掌心震了震,吹在朔月剑身上的沙子被奇异地震开。
他脚踏黄沙,白衣如雪,在漫天暗淡的枯黄中站着,像站在了森罗殿里,凉意幽然。
那副俊朗的五官已被伤痕掩盖,一种如释重负又痛苦纠结的神色融合在一起,沿着他的眉宇淌落。
众人只觉皮肤上刺过一阵寒意,逼仄之感笼在头顶。
楚墨白出了手,仅仅一招,朔月剑便刺入一人的胸膛。
还没人来得及看到楚墨白是如何掠到那人面前去的,一条性命转眼即逝。
鲜血溅到楚墨白的面颊,让他体内的坏字经更为张狂。
楚墨白杀了一人之后,没有把剑抽出,在那人还未咽气之前,他把手掌贴在那人身上,倒吸光这人所有的内力。
吸功之时,他的脸很奇异,一半痛苦,一半欢愉,仿佛在做的这件事是他一直想做又克制着没有做而此刻终于做了的事。
除了洛小花外,这是第二个被他吸走内力的人。
内力进入身体后,就像久旱逢甘露,被坏字经迅速吞噬,前次洛小花主动送他内力时,他是昏迷着的,这次却清晰地发现,原来以坏字经吸人内力时是如此舒畅的感觉。
终于有人看出了端倪,骇然道:“他走火入魔了,快走,别与这疯子纠缠了!”
楚墨白长眉如刀,凛冽地横着,轻吐了一句话:“谁也不准走。”
语调激愤、悲凉又残忍。
他一剑刺中了那个威胁叶水的人,剑尖入眉心五寸,拔出时只余一点鲜红。
那些人要逃,可楚墨白身法极快,迅速掠出一丈,一丈之内的所有人都被毙与剑下,朔月沾血长鸣,声音不绝。
这一刻的楚墨白无论是内息身法还是剑法,都达到顶峰,是他从未有过的巅峰状态。
那种强大内息之下的凛冽之气,渗进七窍,渗进骨头,看人一眼就如剜人一剑。
叶水惊恐地看着他弑杀的背影,觉得无比的恐惧。
她的怕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怕的是楚墨白像在消耗他已经剩下不多的生命力,她有种可怕的感觉,楚墨白随时随地会毫无征兆地倒下去,就像一团烧得正旺的大火被突如其来的凉水浇灭。
那些人看楚墨白已经发了疯,忙不迭地四散逃跑。
可惜脚力没有楚墨白好,没逃出几步就响起惨叫。
楚墨白出剑必是要害,那些人在他手里过不了十招。
他杀人如狂,而且无意运用多么复杂的招式,所用不过小楼最普通的剑法。
忽然之间,楚墨白觉得悲从中来,他不由想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所做总与他所想背道而驰,为什么他倾心付出的一切,却总为人诟病,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楚墨白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即便他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也从不自怨自艾。
但是,现在,他却忽然很想得到一个能够让他释然的答案。
他心中狂嚣不止,脸上却是已经死了的表情。
突然有人近到楚墨白身侧,他此刻异常敏感,就是一颗血珠吹过去他都能看清它飞舞的弧线。
眼神清冷之下,他回身,出剑,刺进了那人的胸口。
这一次,朔月却没有被利落地拔出,再去杀其他人,而是生生凝结在这人的血肉里。
楚墨白的剑太快了,快到叶水来不及叫他一声,快到楚墨白自己都无法收手。
叶水想让他冷静下来,她怕他如此运用内力,会油尽灯枯。
但她也不敢离他太近,所以到他身侧的时候特意留了一些距离。
叶水估算得很准确,她只是没有想到,楚墨白的反应会这么敏捷,即便留了距离,都不足以阻挡朔月剑向她刺来。
剑光闪过的时候,叶水根本来不及逃,楚墨白也来不及收,因此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