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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团圆的头脑开始空白,白皑皑的天地里,无声的琴音低吟婉转,时断时续。
谁扣了她的十指,谁与她耳鬓厮磨?
或许浮木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什么都不想了,琴律抚平了她的思绪。
乌云蔽月的夜,九华宫前守候的隐卫终于等来了同伴。令狐卫尉面色阴沉地走在宫廷隐卫身前,他不发一言,径自步入了宫殿。而另一个方向,九华宫的后 殿门,西日玄浩与潘微之相遇,两人对看一眼,前后迈入九华宫。
三人在令狐团圆的房门前会合。无缺最先察觉出不对,门窗里溢出的淡淡香味叫他眼眸飘红。西日玄浩冷眼扫他一下,抢先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没走几步, 突然喝道:“谁都不准进来! ”
无缺如何会听他号令,他跟着进去,僵立于房内。而紧随无缺步入的潘微之看清房内状况,浑身一颤,踉跄几步才站稳了身子。令狐团圆闭目躺在床被之中,几件衣裳刺目地横陈地面。
侍卫们被挡在门外,梁王的号令他们不敢违抗。
房内的三人只静默了片刻,而后便各行其是。…个往令狐团圆走去,一个踢上了房门,还有一个瘫坐于椅上。
炭火在潘微之身旁烧着,他却面色惨白地仿佛刚从冰水里走出来一样。无缺关门后,只见西日玄浩弯腰一件件拾起地上的衣裳。他的动作很慢,轻薄的亵衣在他手中仿佛重若千钧,当他捡到最后一件粉色肚兜时,无缺的劲风袭来。
西日玄浩一手抓紧衣裳,一手接挡,不想无缺的内力十分诡异,声响不大内力却深厚至极。西日玄浩一接到他的掌风顿知不妙,本来就很难看的面色此时更加阴沉。嘭的一声闷响后,他被无缺击退。无缺追上前去,手掌却生生地停在半空。
西日玄浩退走不及,撞到了床沿,他带出的劲风掀开了一角床被。令狐团圆皓白的右臂露了出来,纤细柔美的胳膊上不见那一颗鲜红朱砂,一处浅浅的凹痕无情地述说着她曾受过伤,她之前又遭遇了什么?
不知是被无缺击伤还是心口郁结,西日玄浩另一手捂住了薄如线的唇,但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无缺攥拳,怒视西日玄浩,后者斜眼视之。无须任何言语,任何言语在此刻都不及拳头管用。
潘微之似乎回了魂,他起身闯入了两人之间,分隔了焦灼的视线。也只有潘微之被允许接近令狐团圆,他搭两指于她脉上。
“她怎么了?”无缺问。
潘微之沉默了片刻,替她拉上床被,背对两人艰涩地道:“中毒,神志不清。”
令狐团圆沉静地躺着,凌乱的头发四散枕被,略白的面容既无优伤也无凄楚。她躺在那里,就像躺了很多年一般,仿佛世间的千般纷扰万种迷离,都与她无关了。
一缕烟隐约飘过,这时候的房间只有烟是活的。烟轻悠冉冉又扑朔无形,它燎绕至房粱,最后酥化无影。
西日玄浩垂下了手,眼皮轻颤。几次他想要伸手,几次他都没有勇气。他染血的手并不畏惧另外两人,可他生怕他的血沾染上令狐团圆,那样很不干净。。。。。。浑球其实是干净的,不干净的都是旁人。
无缺急怒之后,渐渐沉静了下来。事已至此,他动平也罢,启齿也罢,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他只哀伤地望着,他守了十多年的团圆,捧在手里怕化了,搁在别人手里怕伤了,可为什么到了今日,她竟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
潘微之从牙齿缝里憋出一音,“出。。。。。。”他是想骂畜生,趁令狐团圆危难之际做出这样的行径,不是畜生又是什么?但一向谦雅的玉公子破口却走了音。
“请太医去”潘微之在不知不觉中;扳着自己的指甲,“快去找潘太 医!”潘微之高声呼喊,门外的侍卫急忙领命而走。
绞心般的疼痛终止了潘微之无意识的举动,他赫然发现他扳断了自己左手的食指指甲,指头已血肉模糊。
三人终究没打起来,更没争执,伹无形的沟壑已裂在他们之间。宫廷里能随意出入的男子有几人?又有几人能近令狐团圆的身?这行径断不可能是侍卫所为,而雍帝的另几位成年皇子,今儿都去郑王府祝寿了。郑王生于元月新春,除了梁王只派平镇送礼不给面子,余者都亲往了,所以,不是他们干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房门突然被砸开,桃夭被人丢了进来。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撞到墙上昏死过去。
万福率先步入,其后紧随的正是雍帝和潘太医。原来桃夭前往太医院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