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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留了个心眼,特地去看了下,发现你们府上的大管家黄昏前去了一趟邮驿,信是递去泰州的对不对?是想提前跟俺家那口子知会一声,然后诓俺回去,对不对!这事儿,俺不信二叔做得出,明摆着就是弟妹你拿的主意!”
有奴才放过风?
白雪惠一惊,忍住浑身上下的不舒坦和不自在:“是哪个嚼舌根!”
黄四姑还没话,竹姐为了帮娘驳倒小婶婶,先开了腔:“就是堂姐身边的那个丫鬟!上次出去,与俺坐一辆马车的。”
又是那个没打死的小贱人!先害了女儿,这会又来害自己?估计是从莫开来那儿听到了口风!不用说,肯定又是云菀沁在背后教的!
白雪惠冷笑了两声。
云菀沁一听,晓得这继母马上要找自己过来了,这会回去来不及,避更来不及,也不多什么,撩直了裙袂,领着初夏几步踏进主院。
“大姑娘——”
“堂姐——”
哟,竟然就在外头,正在看好戏呢!白雪惠发了恨。
廊下烛火的照映下,大小姐脸颊好似蒙着一层粉丽的光彩,神情平和,并没半点慌乱,步子蹁跹,不快不慢,就好像是刚从旁边经过,偶听内院争吵才进来的。
阶下,云菀沁给云玄昶和祖母行过礼,道:“沁儿一早听到爹这边吵扰,过来了半天,只是不好进来,刚听说这事似是与妙儿有关,只好进来问问。”
“呵,那正好,”白雪惠总算是拉了个垫背,“你这新收的奴才乱在宅子内嚼舌根,对着堂姑娘说什么我要赶她们娘仨回乡!”转头看向云玄昶,变了一张脸,“老爷啊,妙儿不是初犯啊,明显就书有人指使哇。上次是挑拨霏儿去侯府,这次,难不成还要饶了她么!”
云菀沁笑着几步走近竹姐:“竹姐,我那丫鬟真的对你说过‘过几天夫人赶你们娘仨回去’这样的话么?她无端端的,怎么会又跟你说这事?你能把今儿午后,你们俩当时的情形都仔细说一遍吗?”
竹姐有一说一:“倒是没说这话。那会儿俺嫌无聊,正在地上用竹签子画画,说侍郎府也没什么好玩的,闷死了,那丫鬟笑着说,过几天等俺跟娘都回去了,就不无聊了,俺说奶奶说过没这么快回去啊,她说,童老太不走啊。”
云菀沁转头望了望童氏和云玄昶:“爹和奶奶都听明白了?妙儿在后院碰到了堂姑娘,见她无趣憋闷,在一边好心安慰了两句,说过几天回去了就不闷了,只是个口头词,并不说真的就过几天,至于说童老太不走,应该是得知竹姐误会,又补了一句。从头到尾,妙儿根本不曾说过夫人要赶走黄氏母子走,只是有人喜欢转移视线罢了。”
狡辩,实在是狡辩!白雪惠正要开声,话音一转,云菀沁嘴巴比她快,扬起嘴角,若有所思,目光意味深长地凝住她:
“我的婢子最多算是不大会说话,却误打误撞,引出某些人见不得光的事儿,可恕我直言,这次,宅子里闹出这么大的事,堂弟受伤,祖母负气,主要的导火索,应该是乔哥儿,为何如今一家子人闹得一团糟,偏偏忘了那个始作俑者呢!?”
这话一出,既彻底掐灭了妙儿头顶上的矛头,又让童氏耳目一清,倒也好,将那狗奴才拉出来,罪名都推他身上,也能杜绝家宅继续不宁,给大家一个台阶,给这事拉上个帷幕,果决开口:“沁姐儿说得没错,咱们都气糊涂了,便宜了真正该罚的人,还不将那奴才拖过来。”
乔哥儿只当自己误伤堂少爷的事儿早就偃旗息鼓了,有夫人顶着怕什么,夫人厌恶黄氏,肯定不会责怪自己给黄氏出气,这会儿从下人厢房里被家丁架了来主院,一扫四周,四国大封相似的,该来的都到场了,登时呆住了,倒也精明,这是要拿自己开刀啊!
“夫人——老爷——老太太——”乔哥儿咕咚跪下来,一张被酒色财气熏得未老先衰的脸,五官挤成一推,看起来苦哈哈的,“奴才真没跟堂少爷动过手脚啊,纯粹就是个意外,是堂少爷自个儿不小心摔上墙的——”
“狗奴才果真狂妄,还在砌词狡辩!你若不抢不碰,茂哥怎么会不小心?奴才胆敢冒犯主子,死罪!”老太太能一个女人守寡,含辛茹苦养大两个儿子,还能养出个京官,肯定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柔弱妇人,刚来二儿子家没多久,便有了一股当家气势,重重一斥。
乔哥儿眼看夫人眼睛一闭,脸色苍白,有甩手不理的意思,心一凉,在佑贤山庄时能够抗着打,因为想着有夫人当倚仗,如今背后没了靠山,今儿恐怕逃不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