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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殿外传来禀报:“浣衣局龚嬷嬷到!”
众人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青色宫装的清瘦嬷嬷手上捧着一件衣裳,垂头走进来。
浣衣局?怎么又把浣衣局的人召过来了。
只见那龚嬷嬷跪下来,拜过天子,喏喏道:“奴婢龚氏,在浣衣局当差,专门负责盥洗晾晒公主所的宫人衣衫。”
来旺听得一惊,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刷的变白。永嘉郡主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见来旺变了脸色,也紧张起来。
云菀沁温和地道:“龚嬷嬷,将那日你遇到的事儿,说给皇上听吧。”
龚嬷嬷吞了吞唾:“本月十二的早晨,公主所的下人照例将宫人们换洗的衣裳送过来,奴婢发现鸾仪殿来旺公公的袍子袖口处有一块脏污,似是浅色的污渍,粘在上面,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而且气味也大,奴婢怕把其他衣服给弄脏了,特意放到了一边,喏,就是这件——”
说着双手一伸。
理藩院的一名官员将衣裳拿起来,刷的抖开,又将左边袖子单独举起来,亮给众人看。
殿内充足的光线下,袖口处果然有一圈明显的米黄色印痕。
宁熙帝拿过来一看,还没凑近鼻子下面就闻到一股味道,顿时什么都清楚了。
与那货物上防湿防虫的油漆味儿一样!
他将衣裳狠狠掷下丹墀:“狗奴才!若没进驿馆,没有靠近货物,你又怎么能沾上和箱子上一样的油漆!”
来旺根本没想到货箱上涂过油漆,因为是浅色,也没留意袖口染了一小块,更没想到这油漆这么顽固,不单洗不下来,浓烈的气味也出卖了自己,再狡辩不了,屁滚尿流地滚到玉阶下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巧月姑娘叫奴才混进驿馆,将虫卵放进出口的香料货物中的!”
永嘉郡主本就雪玉一般的脸彻底没了血色,晃了两下,却脸色一变,飞快走到巧月面前,“啪啪”两个耳光,摔得她晕头转向:“贱人!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找替死鬼的速度挺快啊,倒也狠心,听说这巧月的王府的家生子,从永嘉郡主在襁褓里伺候到大,两人一块儿进宫,如今却当个废棋,说弃就弃。云菀沁好笑:“谁不知道巧月是郡主的心腹婢子,巧月做的事,难道郡主还想说自己不知道?”
“皇上,”座下的使节看到这里,什么事都清楚了,脸色垮下来,“不管贵国这位郡主是年少无知,贪玩淘气,还是真的针对我国,请务必给个交代。就像方才她自己说的,幸亏在大宣境内发现了,若是带回去才看到,我国君主肯定会质疑我的办事能力,也会对两国邦交不利,损了交往和气!用这位郡主自己的话来说,此事罪不可恕!我定要追究到底!”
永嘉郡主喘了两口气,挺得直挺的脊梁顿时弯了下去。
云菀沁撇撇唇,啧啧,就说打脸了吧?叫你刚才别说那么重的话吧,这不,全都一巴一巴地打在自己身上了,多疼。
“永嘉,事到如今,你还要强词夺理?你在朕心目中,一直是个乖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宁熙帝碍于使节夫妇在场,就算想要从轻,这会儿也只能重罚了,况且也确实是痛心疾首,没料到自幼承欢膝下,不比女儿感情浅的这个族内侄女,竟做出这种涉及朝政的罪过。这十几年,白疼了!
永嘉郡主只知道不管怎样打死也不能认,这一认,不能从宽,只能定罪了,犹自喃喃念着:“永嘉真的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又瞥向巧月,泪潺潺如溪水,泪汪汪道:“巧月,你为什么要害我……”目光闪过一丝阴寒,包含着特殊的含义。
巧月不寒而栗,跟了这郡主十几年,怎么会不清楚这目光背后的暗示,震惊过后,却只是虚弱地一笑,甘之如饴地依从了。
死性不改!还在妄图将罪名安在别人头上!云菀沁见永嘉郡主仍在狡辩,秀眉一沉。
宁熙帝脸色更是乌青:“永嘉,朕始终还是不信你会无缘无故会做出这种事!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要这么鲁莽!”
理由?呵……难道要她当着众目睽睽,说自己从小就肖想三皇兄,犯了*之忌,只要是三皇兄身边的女人,她都会先接近,然后想方设法一个个将她们撕碎了么?那郁柔庄,若非打小就是皇家内定给了三堂兄的正妃,自己又怎么会与她接近,与她结成手帕交?可这云菀沁,却不自己的账,从荀兰马场到秋狩路上,她根本不让自己有可趁之机!
永嘉囿于人伦,得不到这个男人,可也不愿意叫得到这个男人的女人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