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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做出開車撞南焉的可怖決定時,她其實就沒想過會活下去。
可這一年多里,她在牢里渾渾噩噩的過著,好像也這樣過來了,時常在死亡和生存這兩者間不斷徘徊。
她父母去世的早,是她和溫駿傑相依為命一起長大的,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她只剩下溫駿傑這個大傻子一個人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
她其實也是真的恨過溫駿傑的沒出息,手裡有個計算機的吃飯手藝,她也悄悄給他介紹過很多個工作,可他偏偏就是不好好干。
每個工作都干不長,最長的也才五個月,理由千奇百怪,什麼都有。
溫聆月有時候是真的恨鐵不成鋼。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都是無事於補,到最後他居然還沾上了賭。
她甚至也大義滅親過,知道他在哪賭的時候,直接匿名舉報了,讓溫駿傑在牢里待過一兩個月。
也是那次,姐弟倆的關係徹底破滅了。
溫駿傑這個頭腦簡單的想不通自己親姐姐為什麼要讓自己坐牢,也體會不到她的良苦用心,只會一味的責怪,然後伸手問她要錢。
溫聆月是個冷血心狠的人,可到底是自己弟弟,她每次被他的威脅氣得不行,可每次或多或少還是會給他打一些生活費。
雖不多,但至少在她看來,是完全夠他一個人生活了的。
但在溫駿傑眼裡,是她小氣又摳門,現在的她明明都那麼有錢了,卻捨不得多給他一點。
她在得知南焉的真實身份時,那顆本就脆弱經不起打擊的心也徹底碎了,那時候的她,瘋狂到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只想把南焉毀了。
只有把她毀了,拉著她一塊下地獄,她才不會過得比自己好,不會比自己幸福,她在黃泉下的日子才不會那麼孤單。
也是抱著這樣癲狂想法她才開車去撞了南焉。
僅有的一絲理智,就是在前天晚上把自己名下所有能轉走錢,用盡各個辦法轉到了溫駿傑的名下。
還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第二天立刻買一張機票出國,段時間內不准回來。
那時候溫駿傑還有些懵,不太理解溫聆月的想法,也察覺到她肯定是想做什麼。
溫駿傑那時候就說,「姐,你要做什麼?直接吩咐我好了,別髒了你自己的手。」
他們姐弟倆之間的感情很複雜,要親不親的樣子。
溫聆月聽著也是五味雜陳,她當時還囑咐了他一番,讓他好好生活,拿著那些錢可以做個生意,談個正兒八經的女朋友,到了合適的時候就結婚生子。
怎麼說,也要為溫家延續一下香火才好。
她那番話聽著太像是道別了,溫駿傑那個鑽錢眼裡的人,難得哭了出來,「姐,你怎麼聽著像是在交代後事?你到底要幹嘛?我可以幫你。」
「不可以。」溫聆月呵斥,「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我不能把你牽連進來,你聽我的,明天買張去國外的機票,不要回來,去哪個國家都好,越快越好。那六千萬是我現在能轉給你的所有錢了,只要你不亂來,是夠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
隨後就掛了電話,把溫駿傑的電話拉黑了。
那天在監獄裡被打,其實她就是抱著,被這樣打死也挺好的。
總歸對這世間沒有任何留念了。
卻在下午,突然說有人來看她了,她有些恍惚,以為是沈家人,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在看到溫駿傑時,她怔了幾秒,隨後蹙起了眉,「你來做什麼?」
「姐,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溫駿傑眼裡的溫聆月一直都是光鮮亮麗,傲嬌和自信的。
可那天他看到的溫聆月是短頭髮,一身囚服,臉上都傷,手腳拖著鐵鏈子和手銬,整個人都看著狼狽極了,還特別頹廢,沒有半點人樣。
他忽然就想起了出國前那一晚她那些苦口婆心的囑咐,都快三十的大男人『唰』的一下就哭了。
「姐,你告訴我,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我去揍他們。」說著更是激動的起來質問起了那些獄警。
溫聆月當時瞧著,忽然覺得,自己以前那些錢,也沒有白花。
和這個弟弟的親情雖然不多,但好歹是有點的,她有些欣慰,至少他是願意為自己出頭的。
可她當時卻沒了活下去的勇氣了,只覺得渾身疲憊,只想快點解脫。
所以她平靜的問了他來做什麼。
溫駿傑回答,「來看你,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