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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聂倾城伸了个懒腰,淡淡道:“行啊,那就请宋公子上台来唱吧。对了,你得先问小娘子们借个称手的乐器,这样耍起来才别有情趣嘛。”
盛羽囧,她从小到大除了小学上素质培优课时弹过几天电子琴,对乐器根本一窍不通,更遑论这些古代乐器了。
转了转眼珠,她笑道:“咱们比诗既是安上了论剑这个名目,自然是要学学江湖侠客的豪爽之风。这些丝竹琵琶好是好,却嫌太女气,还请傅公子帮我准备七个酒碗好了。”
傅遥山颌首称是,立时有下人往台上摆了一张矮几,又放上一溜白瓷碗。
盛羽要了一坛酒,一双牙筷,将酒水依逐级递升之量倒至碗中。
准备妥当后,她盘膝坐于几前,望着台下无数双炯炯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低念:“阿弥陀佛,古往今来,横贯东西的中国神仙和外国神仙,大家一起保佑我蒙混过关吧,阿门!”
傅遥山就站在台下,一身从头白到脚的打扮在人群中分外显眼。盛羽眨了眨眼,告诉自己他就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为了银子献个丑,不丢脸。
于是盛羽扮作的“宋公子”闭了闭眼,又吸了吸气,表情渐渐柔和,唇角更是带上一丝轻浅的笑意,温柔得就像四月里满天的飞絮。
纤长晶莹犹如玉雕一般的手指捻起一根玉白色的牙筷,微风拂过,粉色的桃花瓣在碎金的阳光下旋转,轻盈地飘落于她织着鸢尾草的袖口,又随即滑落在雪白的瓷碗中。
叮叮叮,叮咚咚,叮咚,咚咚咚……
牙筷在白色瓷碗间敲动,粉色的花瓣在清凌的酒水中旋着小转,稚拙的乐声响起,虽然略嫌单调,却意外地清脆玲珑。
有着温暖笑容的清俊少年展了展眉,轻启檀口悠悠唱道:“当里个当,当里个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上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
…………
从她开口的那一刹,直到最后一个音收尾,整个乌云寺后山鸦雀无声,一片寂静,静得就像绣女手中的绣花绷子,已经撑到最紧要处,却愣是没破。
盛羽默默转动眼珠,看到台下一排排合不拢的嘴巴,而她的两位师兄正十分默契地捂脸,妄图装作根本不认识她。
终于,一阵张狂得肆无忌惮的笑声率先打破沉寂,像一阵桀骜的狂风回旋在满山遍野浅粉色的桃花雨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倾城第一个反应过来,又是捶桌又是跺脚笑得完全破坏形象,“这就是你做的诗?哈哈哈……好诗,果然是好诗,绝妙好诗,今日小王总算没白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BW美人儿们,出来冒个泡吧,在深水区泡久了,皮肤会不好滴……憔悴滴某人忧伤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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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抑先扬,沧浪逐笙箫(下) 。。。
在小王爷的率先带领下,乌云寺后山上顿时爆发出一片轰然笑声,各种各样的讥讽嘲笑之语如潮涌来。
它们基本可划分为两派。
甲派,冷嘲热讽把刻薄当幽默的邪恶派:
“宋公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年的诗魁不消说,定是宋公子担当了。
“哎,可惜了如花似玉的花魁娘子,跟谁也比跟这个草包强,这以后沦为笑柄,身价可就跌了。”
“此言差矣。这宋草包是自吟自唱,俗称自摸,哪家花魁娘子会跟他走?”
“呵呵,你这嘴可真毒,何为自摸?你倒是解释解释。”
“这个嘛…………嘿嘿,你若拿下诗魁榜首,找个花魁小娘子绮罗软帐软玉温香摸一摸不就清楚啦。”
“唔,我猜定是香浓丝滑味道好……”
“赵公子果然是我辈中人。”
……
一阵猥琐大笑。
乙派,热爱传统论剑文化,充满怀疑精神的热血派:
“这是挑衅,绝对的挑衅。此等胸无点墨的粗人竟然也敢到台上作诗,形同儿戏,简直是踩到我大梓国学子的脸上来了!”
“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丢人啊太丢人……”
“这是在向我大梓国悠久的论剑文化宣战,是一种赤 裸 裸的轻视、污辱,严重伤害了在下作为大梓国儒林学子的骄傲和感情,对此学生深表遗憾,并决定绝食示威以作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