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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屁股边的瓦片,皱眉道:“你觉得坐在房顶很舒服么?我觉得实在咯得慌,而且毫无安全感。”
此时,他们正坐在已经被封掉的天烟楼屋顶。
天烟楼毗邻渺湖,楼高三层,算得上夙沙城里首屈一指的高楼。
坐在屋顶,目光到处,除了脚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茫茫水面,便是头顶苍蓝浩瀚,群星璀璨的苍穹。
湖面的晚风带着水汽拂到脸上,衣襟猎猎,长发纷飞,空气中全是潮湿馥郁的酒香。
聂倾城半躺在胭脂色的鱼鳞片般的屋顶上,对着天边的一轮又大又白的月亮仰首喝了口酒,“你不觉得,只有躺在这里饮酒,方得豪爽洒脱之真味么?”
“不觉得。”盛羽托着腮看向远处,“我就觉得你堂堂一个小王爷,怎么净干些无聊事?”虽然这样看月亮的确蛮特别,但休想她会承认。
聂倾城坐起身,懒洋洋地笑,“当王爷有什么意思?我是嫡出独子,生来就是小王爷,可从来没人问过我愿不愿做。”
盛羽侧目看他,“那你愿不愿做呢?”
“当然不愿。”聂倾城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桃花眼斜斜地睨过来,银白如秋霜的月光下,他眼似星辉,鼻似悬胆,薄而微勾的嘴唇似笑非笑,润着一丝星星点点的水光,那模样又骚包又欠揍,“其实我从小立下的志向,是做个浪子。”
盛羽一时看得有些失神,不得不承认,这只一肚子坏水的骚包孔雀,长得还真是蛮孔雀的。
和他接触久了,她多少对他也有了点了解。
这位爷,不是个坏人,却是个十足恶劣的大顽童,一个没吃过亏,没挨过揍,甚至没有完全长大的死小孩,他享受权势身份带给他的方便,却绝不愿意为这种方便牺牲人生自由。
所以他讨厌官场,讨厌营营逐逐,讨厌世俗追捧的男儿当建大功立大业……
在他眼中,绞尽脑汁积极钻营,还不如整一次人看一场戏来得有趣。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和叶朝扉,就是一块磁铁的两极,完全相反的人生观,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老看叶朝扉不顺眼的原因。
正因为渐渐了解他,盛羽原来心中对他的惧意也渐渐消褪,甚至一时心血来潮,竟起了调侃他两句的兴致。
她眼珠一转,纤手支着脑袋,一脸兴致勃勃地问:“那小王爷你……能有多浪?!”
她的声音故意拖得长长的,轻且柔,明明是讥嘲,却带着一种天真无邪,就像八月桂花糖一般甜腻蚀骨,一双睁得大大的杏眼更像吸入了满天星光,明明灭灭清澈动人。
也不知是酒意还是湖风,聂倾城的脸,忽然就可疑地红了。
盛羽叹口气,看吧,就说他就是个披着京城恶少皮的死小孩了,平时总装得很深沉很妖妖孽很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根本不堪一击。他的恶行恶状,都是空虚惹的祸,难怪书上都说,人越是有钱,越是空虚。
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空虚一把就好了。
盛羽正在大发感慨,忽然,噗的一声,一道酒水如激流般喷出,浓烈甘醇的酒香扑面而来,酣畅淋漓地喷了她一脸。
聂倾城捂着嘴不住地猛咳,脸色越发地红,眉梢眼底却满是兴灾乐祸的笑意。
“聂倾城!”盛羽无措地大张着两手,低头看看自己喷湿的衣裙,又恨恨地看向那个坏笑的人,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太恶心了,这人……他,他怎么能吐她一脸酒水?这只死没形象的臭孔雀!
盛羽又难受又气愤,拿袖子拚命在脸上擦,绵绵酒香却已渗入皮肤衣襟,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气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结结巴巴地骂道:“聂倾城,我,我,讨厌你!”
一个黑影却倏地欺近,两指挑起她的下巴,淬了点点幽蓝暗光的桃花眼摄人心魄,如湖底水妖般蛊惑人心的声音在耳边轻轻道:“丫头,想知道我有多浪,便要这样……”
话音落,不待她反应,一张温软柔腻的薄唇已附在她唇上。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味道有点像竹叶的清香,可温度又带着烈酒的烧灼火烫,更确切地说,是像一个长了无形手掌的螺旋黑洞,引得她魂魄尽数吸汲坠入,疾风骤雨一样掠尽她所有的思想。
盛羽抵着他的肩,脑中瞬间空白。
聂倾城一手搂着她,一手似温柔又霸道地捧着她的头,动作虽猛却难掩生涩,他用牙齿轻轻咬她的唇瓣,几次想攻城掠地却不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