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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长风伸手遥遥一指宁长咏眉心,一团朦胧暧昧的人形就被裹在了金光里,他垂眸想了想,冲着金光问道:“是谁帮你续命,将你炼制成尸人的?”
金光里没有传出声响来,淡长风轻笑一声,白皙手掌托着金光:“不说也无妨,我自有法子。”
他掐诀一指,就见宁长咏的魂魄突然暴涨了数倍,颜色都凝实不少,却显得十分狂暴焦躁,好似彻底失了神智,他手一摊开便把宁长咏魂魄放了出去,魂魄裹挟着地下已经残败的花叶,直接冲着城西的某一处飞了过去。
沈乔疑道:“这。。。”
淡长风眯了眯眼:“等会跟过去。”
魂魄直接找到了长乐在京里的居所,长乐还没来得及反应,它就已破窗而入,直接冲着长乐的心肝掏了过去。
长乐大惊,知道这是受到了自己施的术法反噬,想让施术人受到法术反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必须得解术的人比施术人高上数倍,他已经是宗门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一向睥睨群雄的,哪里想到会遭到术法反噬,竟一时没想好怎么应对,就是迟疑一瞬的功夫,魂魄已经一爪子掏了过来。
他痛叫一声,募得吐出一口血,转身要先避退,魂魄已经追了过来,他退无可退,正欲一搏,他师兄玄清已经破门而入,见他如此狼狈,惊叫道:“师弟!”
他先掏出一只玉瓶把狂暴无比的魂魄收了,立刻扶起长乐:“师弟,你怎么了?!”
长乐连连咳血,声音怨愤:“淡长风!肯定是他干的!”
玄清看的比他开:“你技不如人,又想着对人家弟子不轨,输了也无话可说,咱们既然已经暴露,还是先脱身再说吧!”
长乐气得又是一口血喷出来,你特么到底是哪头的啊你,其实你是正一教的内应吧师兄!
他还欲再说,被他直接一拳揍晕扛在肩上走了,玄清犹豫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人偶来,咬破手指,在人偶身上画下符文,把人偶扔在屋里才扛着师弟离开。
淡长风没过多时就带着沈乔寻到了这里,一进屋就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道士悬梁自尽,尸身还在房梁上晃荡,沈乔诧异道:“这是自己给自己吓死了?”
淡长风面沉如水,轻轻摆了摆手,遥遥一点,尸首就不断缩小,最终化为一个布偶落在了地上,他沉着脸道:“跑了。”
他又看着一点凝于指尖的微光:“幸好宁长咏的一魄还在此处,以后总有机会寻见那人的。”
忙了半天却让元凶跑了,沈乔也有些失望,想了想道:“先回去告诉我娘和宁夫人吧。”
张氏听她简单叙述完没什么反应,宁氏倒是有些唏嘘,两人毕竟夫妻近十载,纵然谈不上什么情分,但夫妻恩义总是有的,但念及他死后还作妖害人,便也释然了,没准这没人性的对自己也起过杀心呢!
宁夫人向沈家人郑重拜谢:“要不是仙长和沈姑娘,只怕我们一家上下的性命都难保,大恩不言谢,若您以后有什么事儿吩咐,我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乔对她没什么恶感,只是觉得她让宁长咏那没人性的给糟蹋了,于是点点头道:“夫人客气了。”
宁家是大家,宁长咏这么彻底一死,之后的事儿肯定不少,宁夫人又想着给沈家郑重置办谢礼,于是再说几句就匆匆回去了。
张氏拉着沈乔的手,止不住叹气:“你说你怎么总遇到这种事儿,就不能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吗?”
沈乔猝不及防被带过去几步,和她现在‘紧密相连’的淡长风自然也跟了过去,幸好张氏未曾觉察。
沈乔心虚地瞥了自家师傅一眼,咳了声道:“这样也挺好,至少。。。有意思。”
她这种人,那种安安分分平平静静的日子能过得,这种跌宕起伏的日子也能过得,只是明显更偏爱后者,所以说她骨子里就不是个□□分的人呐。
张氏正欲嗔她,忽然见上水捂着一张印了巴掌印子的圆脸走了出来,见到淡长风便哭丧着个脸道:“师叔,有人打我!”
虽然上水年纪比沈乔大,但大抵因为是家里独子的缘故,被养的娇气了些,有时候对着师门长辈还要‘嘤嘤嘤嗷嗷嗷’地卖萌。
淡长风性子护短,要是让他在几个师侄和沈乔之间选,那他肯定是选沈乔无疑,但这不代表他就高兴见到师侄被旁人打了,蹙眉道:“你怎么了?”
上水愤愤揉着脸道:“我好心帮张婶把沈大姑娘背回屋里,哪里知道她一醒来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我招谁惹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