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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也在瞒自己吗?
安永满腹心事,恍恍惚惚地回了府。府中上下皆不知他的心事,只道他心情低落,于是冬奴变着法逗安永高兴,向他献宝道:“义父,前阵子您要的五色琉璃珠帘,今日将作监已经送去寺里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心事重重的安永只想进宫找奕洛瑰问个究竟,哪里提得起精神去工地里看珠帘,只是架不住冬奴左哄右劝,才无可无不可地被仆从簇拥着往寺里去。
如今正在营造中的寺庙除了浮屠塔尚在掘基,佛精舍已是略具雏形,安永一走进厢房,就看见彩绘的雕梁粉壁间,已张挂上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帘。那鲜丽的琉璃珠子被投入户牖的阳光照得五光十色,纵使心情再坏,安永的手指亦忍不住掬住一束珠串,看着那细碎玲珑的璎珞在自己掌心窸窣流泻。
正在沉吟间,耳畔却遥遥听得山呼万岁之声,安永的心顿时一紧,放开手里的珠子转过身去,便看见穿着常服的奕洛瑰踏入佛精舍,正笑吟吟地向自己走来。
“陛下……”安永怔忡地望着眼前人,情急之下,话到嘴边竟不知如何启齿。
“我听说你几乎天天到这里来,”奕洛瑰笑着开口,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禁赞许道,“看来功夫没白费,瞧这满目琳琅,竟不比宫内差了。”
“陛下,”这时安永却对奕洛瑰的夸赞置若罔闻,只两眼发直地盯着他,木然发问,“陛下,您可有船队的消息?”
奕洛瑰的面色瞬间一冷,谨慎地盯着安永,沉声反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奕洛瑰的反应更加印证了安永内心不祥的猜测,于是血色从他脸上一点点褪去,带着被人蒙骗的愤怒,他索性开门见山地向奕洛瑰求证:“臣只是想知道,玉幺她是不是出事了?”
奕洛瑰凝视着满脸苍白的安永,意识到终究纸包不住火,原本明朗的心情顿时蒙上阴霾,只得郁卒又不甘心地对他招认:“你还是知道了?我原本打算瞒住你的,三月船队在海上遭遇风暴,主舰离队失散的事……”
“你说什么?”安永闻言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由伸手攥紧了身旁的琉璃珠帘,才勉强支撑住自己发软的身体。哪知精致的珠帘却承不了这份力,撑不住崩断了绣线,五色的珠子瞬间雨点似的落在地上,飞迸着四散开。
“你瞒了我五个月!”安永绝望地瞪视着奕洛瑰,双唇哆嗦着连吐字都断断续续,“五个月,什么都迟了,我连去找她、救她的机会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俺其实不是逢节更新啦~只是在努力加快更文的节奏ing~~
75第七十四章 平等
面对悲恸的安永,奕洛瑰不觉焦躁起来;怏怏不乐道:“别傻了;就算当初你知道船队出事,天高地远;你也没法去救她。”
这一句话不啻火上浇油,令安永更是愤怒;立刻针锋相对道:“到底是我没法去救她;还是你自以为是地认定我不必知情?说到底,就是你从未真正尊重过我!”
自己的好意被安永如此歪曲;奕洛瑰忍不住也光火起来,冷着脸为自己辩白:“我若不尊重你;当初何需在意你会不会伤心,如今又何需站在这里任你放肆?”
“你不希望我伤心;所以瞒我、骗我,认为我不知道真相就是万事大吉,这又算什么尊重?”安永仰起苍白的脸,发红的双眼盯着奕洛瑰,嘴角拧出一丝倔强的苦笑,“说到底,你不过是图自己开心,拿我当个玩物罢了,高兴时可以哄着、宠着——可是现在呢?陛下不是又嫌我放肆了吗?”
当他口中吐出这“陛下”二字时,语调极尽讽刺,瞬间彻底惹恼了奕洛瑰。奕洛瑰劈手攥住安永的前襟,将他拽到自己眼前,瞪着眼咬牙道:“我若能拿你当个玩物,倒也省心,可惜这么多年你还没想明白吗?我如果只为图自己开心,你会是现在这样?”
说罢他将手一放,任安永一时不支跌坐在地上,转身忿然而去。被吓得一直躲在室外张望的冬奴这时见煞星离去,赶紧蹩进室中扶住自己的义父,生怕安永有半点闪失:“义父,您再为玉夫人着急,又何苦顶撞那人?”
安永没有答他,只怔忡地坐在地上,回想起奕洛瑰临走时的话,心头一阵阵发紧。
待缓过神后,安永立刻动身前往城中的李家别业,要去找李琰之问个明白。一心躲开是非的李琰之当然不会待在新丰,看守宅院的管家见白马公来势汹汹,一边忙着将人迎入客堂,一边不停地客套道:“小人见过白马公,如今我家主人不在府中,白马公驾临敝处,倒教小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