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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三少受伤了,他……”
“请大夫了么?”
“三少是和人在青楼争风吃醋受的伤,他要我不能惊动任何人,可是,你看,这血流了恁多,吃了一些药虽是止住了,伤口也包扎了,可是,总要大夫诊一下才放心啊,但是少爷不准,姐姐去劝劝他……”
不管我是否劝得住,身为主子的私人管事,这事我也不得不理。从自己的案下取了江南怪医给我留下的一盒丸药,“走罢。”
三少的伤并不严重,被人一剑伤在背上而已,这对江湖中人,委实不算什么。但再轻的伤,总是需要医理,这位三少为了面子拒医,与自讨苦吃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呢。
我幼时侍候大少爷,从旁学过一些初步的医术,给他清了伤口,涂了药,正在包扎时,趴卧昏睡的人眼睑一动,睁了眸:“……怎么是你?”
“见过三少爷,您的伤奴婢已给简单清理过了,您还是坚持不请大夫来?”
“……碧荷!”
“哦,奴婢给您开了方子,她去抓药熬药去了,您放心,对外就说是奴婢不小心碰了手,在您不欲声张前,我们是半个字也不会露的。”
“你以为……”
“奴婢没有任何以为。”我没有客气,打断了我料知他会说出口的话,“碧荷她找奴婢,是因奴婢好歹是这府里的大丫头,她对着您,又是担心又是忧虑,一个小丫头哪承得住?而奴婢来,一是为了助她,二是您是这府里的少爷,奴婢有责任为您的安危上心,至于您所担心的其他,需要奴婢起誓?还是诅咒?”
“……你向来就是如此牙尖嘴利么?我大哥怎么受得了你?”
“因为主子从不会误会奴婢暗恋他,所以,他并不知道奴婢除了爱财之外,还有这个长处。”
三少爷紧崩的脸,然后出现一丝裂缝……是笑?当真是笑么?西边日出了呢,三少竟是首次在碧澜眼前出现这个可被理解为心情不错的表情。
“……我刚刚想说的是,你以为我会罚碧荷么?”三少挑起了眉,“再说了,暗恋本少爷又有何妨?本少爷准你暗恋了。”
番外碧澜(三)
奴婢需要三跪九叩感谢隆恩浩荡顺便感谢祖上积德么?
离开三少爷的无言馆,我真的无言了。
以往,三少一再警告我莫暗中恋他,我只会觉得这位生得太富贵的少爷几分幼稚而已,从未拿他的话当真了考虑,所以,也便从未特地回避。今日一看,我势必要做些什么来使三少晓得,碧澜的确无意沾染少爷他的侠少风采?
自那日,我开始尽量避免可以避免的所有与三少见面的机会。除却主子每次回到碧门时第一回的议事会避无可避,其他诸事,能不去则不去,能差人替便差人替,在我想,如此一年半载下去,三少当会明白奴婢所表达出来的诚意,会真正放下心了罢?
谁知,当过往一件事未放在心上时,它便真正不在你的心上,当你用心用力去做了这件事时,与它有关的人或物,在不自觉中,便悄然进踞了,虽不至于横扫一切,却在你所不知时,委实有一个角落容了其存在……
“三少三少,谢谢您,您送来的那三辆纺车好用极了,咱们一家几口靠着它们,吃上了饱饭呢。”
秋季要到,又一季的粮食采购即将开始,主子将回来主持鉴粮大会,我正携碧漾采办主子膳食所需的食材,路经一巷时,忽听里面有所熟的语声,不由驻了足,探首望去,三少那一头不错看的头发正对着巷口招摇。
“阿良叔,你也别谢我,若非你们纺出的丝委实好,碧门也不会高价收了,我的面子没那么大哦。”
“可不管咋说,您都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咱们定然会抓紧了将钱挣出来,好还上您为咱们垫付的纺车花费……”
“那个不急,你们只管细了心纺丝,明天我再从碧门找一位师傅来教你们,好成色的丝有多少,碧门会要多少。”
“谢谢三少,谢谢三少……”
眼看那头漂亮头发的主人有转来的趋势,我一个快步,过了巷口。
“原来啊……”碧漾一厢点着小脑袋,一厢自言自语。
“怎么了?”
“原来三少房里的那堆参差不齐的丝线是这样来的。”
“恩?”什么意思?
“碧荷姐姐说,近几个月来,三少房内多了一堆一看就知是糙工的丝线,三少将它们收进柜里,每半个月就装一次。她问三少是做什么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