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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接过黑木匣子打开,见红色丝缎上躺着的那枚黑铁令,正是先帝所留的九龙符节,不但能调动龙翼卫和禁军,更甚至能调动京畿卫和城外羽林卫。太后将这枚深藏的令符也交给皇上,显然是不打算过问朝廷中的任何事情了。从此以后她只是个平凡妇人,再也没有动兵的权利了。
皇帝捧着令牌怔然无语,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太后鸾驾早已远去,车铃声寂寂回荡在宫阙上空。皇帝握紧手中符节,至今日开始,这天下才是真正又回到他们东氏一族手上,他心中如是想到。
忽而,有冷冽目光逼上身来,他倏然打了个激灵,猛地抬头要去循那目光,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仿佛刚才一瞬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困龙局(上)
凤南王与德凝郡主大婚,皇上不但赐了金银还赏了一块空地,用以扩建凤南王府,然而凤南王递上一纸奏表,恳请皇上允许他们将土地另作他用,皇上恩批准允。凤南王将赐下的土地用来建了座文书馆,而凤南王妃慷慨捐出全部嫁妆,为书馆添置书册典籍,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文史野籍皆可在书院中尽览,便是一些绝版珍册也能在这书馆里寻得。
这座书馆不设门槛,接纳天下好学之士,一时间凤南王纳贤举才的盛名远播四海,收尽了天下学子民心。
只是在悄然间,又有流言四起,说是鸾凤一出,天下将有大变,隐约的将矛头指向凤南王府。大婚那日看到九凤的人很多,而经人们口舌相传的话,难免有所夸大,其中更不乏居心叵测,想要借此诬蔑凤南王有反臣之心的。
到底是谁在背后散出这种诛心言论,对凤南王府的人来说似乎并不重要,大家还是如平常一样作息,丝毫不受外界传言干扰。
王爷与王妃每日闲暇都会去书院与学子文人讨论诗章子集,俨然是伉俪情浓的样子。
王府后苑的草坪上,曦凰拿箭执弓,对着八十步外的草靶一记长射,箭头直夺红心,绝无虚发。
“宫中传出消息,皇后似乎不小心动了胎气。”昭阳又取出箭桶里的一支羽箭递给曦凰。
“哦,不小心摔了么?”曦凰漫不经心的说道,随手拿过羽箭,搭弓开弦。
昭阳束手静立在她身后,平静回道:“皇上与皇后大吵了一架,皇后气急,这才动了胎气。”
曦凰回眸凝视她,瞳光流焕出锐利,张弓作满月,看也不看的夺出一箭,但听飞箭声铮如裂帛,直从刚才那一箭的羽翎中穿过,将之裂成四片。
“我们现在入宫去。”曦凰伸手往旁一递,侍女上前捧过她的弓箭。
“要去看望皇后?”
“不,我们去看望丽嫔娘娘。”
太医说皇后娘娘只是一时情绪过于激动,只要静静休养便无大碍了,如今皇后怀胎已近八个月,脾气时有反复,总是无常,太医也道这是孕妇产前会出现的燥症。皇帝明白,恩顾垂询下自然多有担待,不再计较她话中冷嘲暗讽,处处讥笑。但她也不能太得寸进尺吧。
“陛下莫要再生气了,皇后也只是无心口快而已。”丽嫔命人抱来软枕,皇帝大剌剌的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神情颓丧,靠在玉阶上。丽嫔想扶他起来,却反被他拉坐到身旁,“别气了罢,陛下皱眉的样子可不好看。”丽嫔将软枕垫在他腰后,一手轻摁他胸口顺着,语气柔软亲昵,恰如一缕春风拂上心头。
“阿岫,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不管我是以前的皇子还是如今的皇帝。”他捉住身前那双柔荑,凑到唇边轻吻,也只有在私下里,与她相对时,他才会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皇帝,单纯的享受为人夫婿的乐趣,“如果我们只是对平常夫妇就好了,我们的孩子……”他一时感慨,想起了他们早夭的孩子。丽嫔突然伸指按住他的唇,连连摇头,脸色潸然,眼中隐有泪水欲落,“陛下,别说了。”好不容易将失子之痛压入心底最深处,却在此刻被轻而易举的勾起所有伤怀,再也隐忍不住,终于哭倒在他怀中。
皇帝搂着怀中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目光静静环伺殿中,“长春宫太小了,改明儿,朕下旨让你搬去玉宸宫,那里风景毓秀,紧临太液池,你会喜欢的。”
“陛下万不要如此。”丽嫔慌乱截口打断他的话,玉宸宫里住过的主儿都是家门显赫的贵妃,她一小小嫔妾怎配得起那辉煌宸宫,这不是在折她寿数么,“陛下若还对妾有几分顾念,就别下这道旨意。”
皇帝见她青白了脸孔,是真被吓到了,不舍的轻抚她的面颊,软声哄劝,丽嫔卧伏在他膝头,乖顺的像只蜷缩在掌心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