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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入白云归的臂弯,画楼静静躺着,闻到他身上有烟草的清冽,似秋日里的阳光晒过草地。
她身上酸痛,懒得动弹,闭上眼睛便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身边人微动,她才惊醒。房间里有橙色灯光,白云归悉悉索索穿衣,画楼懵懂问道:“几点了?”
“六点。”白云归声音和软温柔,扣上纽扣,便落吻在她的额头,低声道,“你再睡会吧……”
画楼已经清醒,酣睡后精神饱满,脸颊红润,秋水明眸熠熠:“我也起来吧,等会儿还要吃晚饭呢。”
白云归微愣,半晌才哈哈大笑:“早上六点了”
画楼呆在那里。
而后的几天,总能从白云展、白云灵、卢薇儿脸上瞧见戏谑的笑意。
白云归正月初一回来后,夫妻二人未曾下楼,睡到第二天早上,而画楼雪色颈项,又能瞧见若有若无的草莓痕。就算没有成亲,这些孩子亦懂小别胜新婚的甜蜜粘腻,笑得分外有深意。
画楼故作镇定,只当瞧不见,心中却恨得紧。
她到底受了什么蛊惑,能睡得那般天昏地暗?
而后的日子,没有巡视,白云归一直呆在俞州市。市政大厅时常有会议,他也不每日在家,有时忙起来,匆匆见上一面。
晚上回来,就要闹腾她半天。
过年之前,她如果装睡,白云归就会不声不响躺在她身边;如今,她就算真的睡熟了,他回来也要把她弄醒,亲热一番。
“督军”画楼好几次气的大叫,“您太不厚道,我刚刚睡熟……”
他则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反正你白天没事,多补补觉……”
画楼气的半晌无语,他的手就很熟练滑入她的衣襟里。
有一次从市政厅回来,便搂住她亲热半晌,最后突然道:“画楼,你是谁的人?”
画楼微讶,瞬间便明白过来,心底微凛。
她的很多反常地方,比如钢琴,比如枪法,白云归从前不太在乎,或者说,他不屑一顾;如今才问起她是谁的人,意味着什么?
肯定不是真的怀疑她,戒备她。倘若真的怀疑她,他会像对待容舟那样,将画楼金屋藏娇,亦不会睡在她身边,同她嬉戏。
那么,就是意味着,他开始重视她,将她放在自己对等的地位去考虑?
再想起这几日他对她身子的贪恋,画楼只觉得心底不妙。难不成,他真的想和她谈起感情来?
他这样的人,就连第一次要了她,都会问她是否自愿,他的霸道无处不在。倘若他先动情,画楼敢敷衍一分,他便会无休止索取,逼迫,直到她给予同样的回报,他才肯罢休。
他在试探画楼,是否要再进一步如果他肯往前迈一步,她愿不愿意跟一步
这样一想,画楼便觉得脑袋微疼。
他的情,她要不起;他要的情,她也给不起。
见她半晌不答,白云归隐约能猜测到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跟上次的亲吻一样,她选择用沉默来拒绝。
不知她到底是不懂事,还是不满意他,白云归微觉涩然,亦没有再等她的回答,只顾手掌在她后背摩挲着,游走着,声音温软:“今日在市政大厅,说起陆满城的事,阮立对你大加赞扬,说夫人五步一算计,轻而易举便解决了绑架案,还顺手帮我处置了陆满城……小东西,你真是个贤内助……”
阮立大约就算军法处的阮处长吧?
见他没有执拗的追问,画楼松了一口气。
她亦跟他胡扯几句,便各自睡下。
他似乎从未认真怀疑过她,这一点令画楼十分不解。
可能他私下里找人查过她的底细,根本没有查到任何东西……
想了又想,他是不是觉得,她从不掩饰自己的不同寻常,便是一种坦荡?
那晚试探过后,白云归对画楼的态度大约明了。她只想做个贤惠夫人,不愿意做他的爱人。
虽然觉得有些涩意,白云归倒是豁然:她没有这些无所谓的要求与幻想,他亦轻松很多。婚姻里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给就能给的,比如爱情。
他觉得画楼做白夫人很合格,再加上她对他没有小女生的幻想,从理智方面来说,白云归越发满意。越是满意,便越是想试探,她到底合格与否。
爱情与生活,最是不切实际。像他和画楼这般,反而能长久些。
俞州的旧历年气氛不算太浓,不及老家霖城。
正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