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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天烧地锅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本来就热的出汗,再面对一锅地的火,那更是火上浇热油,出汗如雨淋一般。
前些天,江城看到父亲映红的脸上,沟壑间的汗水汇成小河,顺着脖子流下湿透了背心。不觉眼睛模糊了。
坚持换下父亲后,母亲生气地抱怨:“你个老头子,这么害怕热,孩子就不怕热了?”
江父讪讪的用湿毛巾擦着汗水。江城道:“妈,我最不怕热了,你看我根本就不出汗。”
父母看着江城映着火光下的笑脸,发现上面居然没有一丝汗水,也觉得有些惊奇。
江父解脱的松了口气:“小城不怕热,这不正好么,我去堂屋扇会风去,这屋太热了。”
从那天之后,烧地锅的任务,便落在江城的身上了。江城也甘之如饴,并且他烧锅的水平也rì渐纯熟,可以将火烧的又好又不起烟,不使母亲感到呛得慌。
江城还未到家,便听到母亲喊声:“老江,赶紧来烧锅做饭了。都这个点了,你看看谁家没有在做饭了。”
接着是江父不耐烦的声音:“哎呀,怎么又喊我,小芷,去看看你哥回来没?他不怕热,喊他回来烧锅。”
“哦!”小芷答应着,刚刚出门,便看到一脸笑眯眯的哥哥,笑道:“爸,烧锅的人回来了。”
江母抱怨道:“就知道自己躺在电扇下舒服。”
江父道:“他不是不怕热么。你不看他就不出汗么?再说,养他这么大了,帮忙烧烧锅还不应该啊!”
江母道:“应该,谁来替我做饭啊。”
江芷脆生生的道:“妈,我替你做饭!”
江母笑了:“会屋歇着去吧,等你长大了再说。”
小插曲结束,江城走进厨房帮忙做饭,一边烧着锅,一边和母亲聊些家长里短,心里充满无限的踏实和欢喜,这不也是一种生活的享受么。
午饭做好了。凉面条——就是城里的捞面条,先煮好菜汤,然后煮面,面熟后捞出,用井水冲凉。捞上一大碗面,再浇上热汤,就是一顿地地道道的凉面条。这是江城本地人夏天的最爱,几乎是每rì不变的午餐。
吃饭时,农村人喜欢凑热闹。你看,江城一家人,各自端着饭碗出门来到屋后的yīn凉处,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端碗的邻居。
看到江城一家出来了。老汉甲笑道:“老江家做的什么好的啊,这么晚才端出来。”
不待江父江母搭话,老汉乙道:“屋里闷得很,况且电扇也不凉快,扇的久了,都是热风,倒不如出来风凉。老江你在家里倒也呆得住。”
老汉丙道:“你看看江城这孩子,在家里还穿的长衣长裤,衣帽整齐的。你就不嫌热么。”
老汉乙道:“你是在家里干农活的,怎么样都行,人家小城是要上学的,人家哪能够像你一样,袒胸露怀的,像个什么样子。”
老汉丙辩驳道:“这不是在家么。”
江芷道:“我哥不怕热。”
看看周围吃饭的邻居,女的搭着毛巾,男的敞着胸怀,都是汗流浃背的样子,江城自己却没有丝毫汗意,和大家比起来,自己真是有些异类了。
众人说笑间,又来了新的邻居。一个高大的汉子,端着一小盆子的饭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小男孩,身边还有一条大黑狗。
这是江城的一个本家哥哥江华,比江城大七八岁,初中毕业后回家务农,早已结婚生子,旁边的小孩便是他儿子,名叫亮亮,五六岁年龄,马上要上学了。大黑狗名叫大黑,很通人xìng,这一带便是它的守护领地,深得邻里的喜欢,逢年过节,家家都会拿骨头给他。
此时亮亮嘟着嘴,端着自己的小碗,一脸的委屈。
一个阿姨问:“亮亮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江华道:“今天做的蒸面条,这孩子不吃,闹着非要喝凉面条不可。这不吵了他几句。”
江母喊道:“来,亮亮,nǎinǎi家的凉面条喝不喝?”
看着亮亮渴望的眼神,江母笑着起身上前,“来,亮亮,把你的碗里的饭到给爸爸,跟着nǎinǎi过来,去喝凉面条去。”
江华帮忙将亮亮碗里的饭倒在自己碗里,嘱咐道:“婶,别给他弄太多,他吃不多。”
农村这点比较好。邻里关系处的好的,仿佛一家人一样。远亲不如近邻,因为近邻也都是亲人啊。江城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亲切的小事,心里暖洋洋的,很是放松亲切,这也许就是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