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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没有言语,静静的沉默着,红豆感觉到一阵恐惧,她攸地发觉,她与江枫。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他们受尽千辛万苦,不过是在强求完成一个泡沫般的梦。
诡异的寂静过后,江枫终于缓缓开口:“那个老色鬼,他还是没有放过你?”
红豆下意识的点头,却又猛烈的摇摇头。带着哭腔拉着江枫的衣襟:“你听我说……”
“没有什么可说的。你自己走吧。”江枫颓然无力的坐起来,倚靠在墙角:“你我都是薛府出来的下人,谁都心知肚明那个老狐狸是个什么德行,你还不思悔改往他身上靠,你……”
红豆听他这句话。浑身犹如被瓢泼大雨浇在身上一样寒凉,她疯了一样的将收拾好的包袱散落一地:“是,我是个贱人,我是个淫……荡的女人,我被薛之前……”红豆有些说不下去,深吸一口气,陡然将声音拔高:“可你当初在薛府打死家丁的供词在他手中握着,他逼迫我,说若是我不从,就将供词告到官府,他权大势大,我怎么敢拿你冒险……”
江枫的神色更加惶然,口中喃喃道:“果然,果然,我以为他就只要挟我,没想到,没想到……”用手捶打着脑袋:“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红豆见他仿佛像中了魔怔一样,不住的重复,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心软了下来,紧握住他的手:“现在别说这些了,我们走,离开这里,他再也找不到我们。”
“找得到的。”江枫绝望的说:“若我们只是私奔,跑了也就跑了,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就是。可是供词还在他手中,我即便逃了出去,也是通缉犯,到时候缉拿我,每日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我不想啊。”
红豆顺口接道:“反正都是躲,有什么区别呢。”口中念了一下,复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枫哥,你不想走,是不是……是不是……”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似乎不想让江枫听到,却又想让他知道,很是矛盾。
“嫌弃我。”红豆忍来忍去,还是将最不愿意面对的三个字说了出来。
尽管江枫很快稳住了心绪,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却还是扎扎实实的刺痛了红豆的眼睛,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再不愿意承认,这也是最根本的原因。
红豆再没有说话,只喃喃道:“走吧,你走吧。”
江枫开始还小声过来安慰她,见说了许久没有效果,定定的看着红豆许久,才咬咬牙,爬上梯子走掉了。
红豆的心彻底跌入谷底,却又释然,带着泪花笑着自言自语:“被那个老色鬼强迫的时候,不就做好了今天被嫌弃的准备吗?怎么?男人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伤心了?”
重复了好几遍,直到清水过来找她。
一对情侣,最终成为怨侣,世间上演的这种悲欢离合,难道还少么?
霜子派苏总管去薛府拿卖身契的时候,薛之前本来是不放人的,苏总管笑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薛小姐连王爷面都见不着了,红豆姑娘不过是一个下人,毕侧妃看上了,那是她的福气,大人眼光,还是放长远些吧。”
薛之前想了想,终究还是放行了,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自然会盘算利害关系。只是薛府上下,却盛传红豆见主子落难,卖主求荣去讨好毕侧妃,因此毕侧妃才为她赎身。
门房的一口唾沫,让红豆醒了过来。两天之后,红豆被调到离院伺候,沈雪如巴不得霜子与薛宾鹤杠上,乐得拍手称快。
薛宾鹤的求情信并没有用,皇甫北楚坐在离院,怒气冲冲的告诉霜子,葛神医虽然没有招出他下毒毒害薛宾鹤,却有不少村妇组织起来,状告他用假药糊弄人,从前忍气吞声不敢说,如今一个个站出来,恨不能把这个江湖骗子除之而后快。
霜子看一眼红豆,笑着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处理?”
皇甫北楚凝神一想,咬牙切齿道:“斩立决。”
霜子吓了一跳,试探问道:“他不是还没招么?光凭口供,只怕那个京兆尹并不会卖王爷的面子。”
“我的面子不卖,皇后的面子也不卖?”皇甫北楚冷笑着道:“上次京兆尹一事中,本王举荐的林文豪,不是因为父亲被牵连,最终职权旁落吗?”皇甫北楚想到这件事情还十分懊恼:“他的父亲,就是姓葛的。”
不会吧,霜子暗自想着,事情太凑巧了些。却又懊恼起自己,上次薛宾鹤去探监时,自己应该跟去看看,若是见他双手残废,说不定能关联起来,毕竟,当初这消息,还是她卖给沈国公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