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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法称,韩侂胄独揽大权,专政达14年之久,但从‘开禧北伐’来看,先有吴曦的叛变,后有丘崈的谋和,恰恰说明了他不够专权,或是专权无术,他对主和投降派的镇压不利和失去警惕,是酿成开禧北伐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韩侂胄筹画再战,朝中一些官员却在挖空心思搞议和。开禧三年(公元1207年),主和派中坚礼部侍郎史弥远率先弹劾韩侂胄,指责北伐以来军民死亡无数,耗费财资不可胜计,给国家带来惨重灾难。韩侂胄的侄孙女韩皇后死后,公元1202年,宁宗立杨氏为后,韩侂胄曾持异议,杨后对韩侂胄深怀仇怨,在政治上则和兄杨次山一起,主张妥协投降。于是,史弥远勾结皇后杨氏和皇子荣王,谎称得到密诏,指使权主管殿前司公事(相当于近卫军司令)夏震等,在韩侂胄上朝时,突然袭击,将其截至临安城南门外玉津园夹墙内害死,事后才奏报给宁宗。
韩侂胄被暗杀,军政大权全归杨后、史弥远所操纵。嘉定元年(公元1208年),投降派完全遵照金朝的无理要求,把韩侂胄的头割下送去,并且全部接受金朝提出的条件签订了‘嘉定和议’:增岁币为三十万,犒师银(赔款)三百万两,金军自侵占地撤回。南宋又一次屈膝降金,算是完成了‘和议’。当时太商人作诗讽刺说:‘自古和戎有大权,未闻函首可安边。生灵肝脑空涂地,祖父冤仇共戴天。晁错已诛终叛汉,于期未遣尚存燕。庙堂自谓万全策,却恐防边未必然。’一场轰轰烈烈的‘开禧北伐’就以这样令人心寒的结局收场了。其实,当时的金朝已处于‘必乱必亡’前夕,只不过是借南宋统治集团的软弱和内部矛盾,实施威胁讹诈而已。金主曾喜曰:‘除掉了韩侂胄之流,金不足忧也?’如果能如韩侂胄所愿,将北伐坚持到底,打败金朝是有可能的。
从表面上看,韩侂胄是被史弥远和夏震等人‘矫诏’枉杀的,事实上,宁宗皇帝是默许了这件事的,从事后没有追究史弥远的责任反而加以重用,便可得到证明。所以,韩侂胄之被杀,事实上是皇上默许、史弥远与夏震动手、满朝文武大臣坐视并乐见其成的事件。这一事件表明,当时,主张对金妥协、维持‘和平’现状,所谓‘不统、不独、不武’的政治力量在朝野上下占据主流。南宋一朝,自高宗起,就没有出现过雄才大略的皇帝,没有一个皇帝真正怀有抗金的理想并有实现这种理想的实际才干,总的来说,历任皇帝本心上都是安于这种南北割据的现状,想在屈辱中过太平日子。这种思想指导之下,朝中主张维持现状和平的文官和武将便占了大多数,这些人不想打仗,又想要钱,所以,借口准备北伐或边境防御向朝廷伸手要官要钱,但又借口战争准备没有做好,迟迟不真正付诸行动,在前线的将领,往往与金军将领暗通款曲,共同维持这种和平的现状。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宋金两国实际上共同造就这么一个口头上备战、事实上避战的政治生态。一旦到了真正开战,就一定会出现韩侂胄在‘开禧北伐’时遇到的无人听从指挥、前线将领互相拆台扯皮、甚至投敌叛国的情景(当年,张浚北伐也是如此失败的)。后来有些人将韩侂胄的北伐失败归因于准备不充分便草草出兵所致,这实在是对当时的政治生态缺乏深刻的了解,以当时的官员和将领的心态,是无论花多少时间、投入多少钱都做不好北伐准备的,只能越准备越糟,越准备败得越惨。
韩侂骨之死证明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南宋当时从上到下,从皇帝、官员到士兵、百姓,绝大多数人是想过安稳日子的(哪怕是屈辱的做儿皇帝的安稳日子),即南宋的官民人等绝大多数是主和派、投降派,只有少数人是主战派。朝野上下,全国官民是痛恨主战派的,因为这些人破坏了他们宁静安生的快活日子,将他们推进了战火之中,所以,杀掉韩侂胄(或放逐张浚)之流的主张,反映了大多数人的心声,尽管有少数人支持张浚、韩侂胄等,但成不了气候,反而遭受冷遇和打压。
对韩侂胄的处理深刻地反映出南宋皇帝和主要官员的怯懦、卑劣和邪恶。本来金国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他们提出杀掉韩侂胄只是政治讹诈而已,杀掉韩侂胄他们已如释重负,很满意了,可是宋宁宗和史弥远却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生怕不按金人的要求去做,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竟然把韩侂胄的尸体从棺材中剖出,将其头颅割下,送给金国人,以表明自己彻底投降的态度。我们见过投降的,但没有见过这么无耻邪恶的投降的,这应予以千载谴责。相比之下,金国人对韩侂胄的态度还令人尊重,他们将韩侂胄的首级予厚葬,并给了一个恰当的谥号‘忠谬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