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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嘛,我的好丈夫!……明天,我带你去……什么地方?我心里没有底……在我们爱情的天堂里……我等着呢。”
卡诺尔抱住克莱尔,紧紧地搂到怀里。克莱尔双手楼住卡诺尔的脖子,激动得俯在他那颗被各种感情压抑得几乎跳不动的胸膛上。
突然,克莱尔又一次悲伤起来,滴滴眼泪流到了卡诺尔的脸上。
“哎呀!”卡诺尔说,“这是你的快活,我可怜的天使!”
“这是我没有发泄完的伤感。”
这时牢门开了。原先来过的军官通知说探视的半小时已经到了。
“别了!”卡诺尔低声说,“把我装到你的大衣兜里带出去。”
“可怜的朋友,”克莱尔说,“别说了,我的心都碎了!我很想带你走,难道你不明白?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你就忍一忍?忍几个小时,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我忍着。”克莱尔的承诺给卡诺尔吃了颗定心丸,卡诺尔愉快地说,“我们得分手。唉,鼓起勇气!诀别二字我还得说。别了,克莱尔,别了!”
“再见!”克莱尔强笑着说,“再……”
“见”字还没有说出口,克莱尔又一次泣不成声。
“别了!别了!”卡诺尔又拉住子爵夫人,在她的额头上热烈地亲了几口后大声说:“别了!”
“谢天谢地,”军官小声说,“幸好我知道这可怜的小伙子没有啥可怕的,否则真会闹出个叫我心碎的场面来!”军官把克莱尔送到门口就匆匆返回来了。卡诺尔坐在椅子上,心情仍然很激动。
“先生,”军官对卡诺尔说,“现在光高兴还不够,还得有同情心。你的邻居就是那个马上要死的人,他是一个人,他很可怜,没有人保护,没有人给说宽心话。他提出要见你。我虽自作主张,接受了他的要求,但我得征得你的同意。”
“没有问题!”卡诺尔大声说,“我相信他……可怜的薄命人!我盼他来,我欢迎他来!我不认识他,但这无所谓!”
“他好象认识你。”
“他知道他的结局吗?”
“我想他不知道。你明白,这不能让他知道。”
“噢,你放心,我不会乱说。”
“听着,马上就11点了,我得回警卫部去。从11点开始,监狱内的警戒工作由狱卒负责。你和你的邻狱相聚的事,接我班的狱警已经知道了,到时候他会把他送回牢房。如果你的邻狱啥都不知道,你就什么都别给他说;如果他知道了,你就代我们向他表示同情。说实在的,死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可他妈的绞死,那可是死两次呀!”
“他肯定会死么?”
“同里雄的死法相同。这是全面的报复行动。我们在闲聊,他一定在焦急地等你的回话。”
“你把他找来,先生,相信我的话,我非常感谢你,我也替他谢谢你。”
军官出去打开隔壁的牢门。科维尼亚来到卡诺尔的牢房。卡诺尔连忙上前迎接。科维尼亚精神很好,步履轻捷,就是脸色有点白。
科维尼亚来了,军官向卡诺尔打了最后一次诀别手势,又怜悯地看了一眼科维尼亚,出了牢房,带着警卫战士们走了。他们沉重的脚步声一会儿就在拱形走道里消失了。接班的狱卒不一会儿就来了,走道里响起狱卒开牢门的响声。
科维尼亚并没有沮丧,因为他十分自信,对未来充满无限的希望,但他镇静而愉快的表情下潜伏着一种巨大的痛苦,象毒蛇一样咬着他的心。此人生性多疑,对一切抱怀疑态度,疑神疑鬼。
自从里雄死了以后,科维尼亚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他拿别人的不幸开玩笑习惯了,所以对自己的不幸就容易接受,但我们这位哲人万万没有想到被他轻视的事故会产生可怕的结果,在使他对里雄之死负有责任的这些神密线索里,他无意中发现了上帝无情的手,他开始相信,即使善行不一定有好报,至少恶行会受到惩罚。
他无可奈何,思前想后,正如我们所说,他因为无可奈何,所以才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这个人很神秘,但并不利已,而仍让他放心不下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死,而是他隔壁狱友的死。他预计他的结局有二种:或被判处极刑,或不经审判而处决。这一切又使他想到了里雄,想到里雄报仇的魂灵,想到他首先认为是一次可爱的恶作剧酿成的双重悲剧。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越狱逃跑。虽然他是有释放担保的囚犯,但因担保人不履行担保承诺,他被关进了监狱,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