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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那些理由。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理由?她是想要报恩,还是她对他有情?
心里翻滚的情感让他不能平静,禁不住低声开口道:“不知娘娘的信是何时写的,叶琢……她知道这件事吗?”
顾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们还在京城的时候,信就到了皇上手上。叶琢当然知道此事,我有什么事都不瞒着她。”说着她笑了笑,“说实在的,如果叶琢成了我的义女,即使没有名号,要想个书香门第出身的俊彦为正妻,是不成问题的。但那个傻孩子,却坚持要嫁给靖安王,便是做妾也不在乎,劝都劝不住。她说,靖安王对她恩重如山,她愿意以身相报,不计名份。”
说着,她抬起眼来,看向杜浩然:“好在靖安王也没辜负她的这一片心,自请娶她为正妃,我心甚慰。成亲后,还请靖安王好好待她,互不辜负才好。”
杜浩然听得此话,汹涌的情感差点让他不能自持。
一直以来,叶琢都以极冷静、极睿智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即便是面对于她而言为庞然大物的聂家,她也能凭着自己的智慧,毫不畏惧地与之抗衡,而且还每每以胜利而告终。所以当她恳切地分析着利弊,求他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进入瑞王府以获得瑞王府的庇护时,他才会答应她。
对她的情感,他不是没有怀疑,但这怀疑一冒头,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叶琢表现得太理性了,他不愿意那样去猜测她,显得自作多情。
她说过,她幸与不幸,都与他无关;她说过,她嫁给他,只是因为瑞王和瑞王妃是个很好的人。
可真是如此吗?难道真如玉妃说的,是为了报恩?
杜浩然心绪烦乱!
杜齐观听得这话,却很高兴,道:“玉妃娘娘这样说,那事情就好办了。来南边之前,偶然的一个机会,我听人说起,御史大夫窦德阳家的一个侄女与家中的护卫私奔了。听说娘娘跟窦夫人私交甚笃,不如您去跟他家说说,让叶姑娘顶替那私奔的女子,以窦家姑娘的名义出嫁,您意下如何?”
这话说得顾尘微微皱起了眉头。
杜齐观这个办法,本来是极好的,不光解决了叶琢的出身问题,还让她多了一门显赫的娘家。这窦家书香门第,人才辈出,窦德阳的父亲、伯父,以及他们三兄弟,都在朝中做官,祖父还曾是大周朝的首辅。这样的人家,大皇子都要忌惮几分,万不敢为了揭露叶琢就把窦家的丑事捅出去,隐密性是没问题的。而窦家出了私奔的事,自然要想办法百般遮掩。叶琢要借那姑娘的名头出嫁,他们只会大喜过望,感激涕零。
只是,叶琢会答应吗?
她要成了窦家的姑娘,就再不能说自己是叶予期和关氏的孙女了,最起码称呼就得改。窦家又是书香门第,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窦家,想要抛头露面出来管理北派的事,怕是不行。
这对一心想要发展北派玉雕事业的叶琢来说,是一个掣肘。
“怎么,不好办?”杜齐观见顾尘蹙着眉久久没有作声,开口问道。
“这事容我想想好吗?”顾尘道。这事最好还是跟叶琢商量商量。
杜齐观倒是不疑有他,还以为顾尘是想打听一下窦家的情况再作打算,点头同意:“也好。”
而杜浩然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什么,坐在那里内心争斗不已。
事情谈妥,接下来杜齐观与顾尘稍稍聊了一下南边的风土人情,便起身告辞。
顾尘让李三送杜家父子出门,自己回了后院,将见客的大衣服换下,换了身寻常的衣服,对樱嬷嬷道:“准备马车,我要去叶家。”
樱嬷嬷赶紧吩咐人去备车,主仆几人去了紫衣巷的叶家。
马车驶进紫衣巷时,驾车的阮七“咦”了一声,道:“娘娘,前面是靖安王的马车。”
这辆青布油车虽然很普通,但阮七对驾车的那位名叫张迁的车夫印象很深。长相如此凶神恶煞的人,着实令人过目不忘。
顾尘微微一怔,想了想,决定不予理会,淡淡道:“知道了。”
总不能因为杜浩然来了,她就要退避。这里是古代,未婚男女是不能单独共处一室的,她并不担心打扰到他们。
阮七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将马车停了下来。顾尘扶着樱嬷嬷的手缓缓下了车。
而她们这辆马车一驶进来,张迁就从座位上立了起来。原因无他,顾尘这辆马车虽然跟杜浩然那辆一样低调,但骑马跟在马车前后的侍卫,精气内敛,身上带着一种隐隐的危险气息,让从死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