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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他现在说了出来。
张子千安慰他一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秦烈点了下头:“正是。”他低头对小冬说:“小冬妹妹若想听,我和你说说那些事儿。”
秦烈是怕她胡思乱想吧?
小冬轻轻嗯了一声:“若是不开心,便不要说了,忘了就是,人活着总是要朝前看的。”
“嗯。”秦烈点个头:“反正早晚你也会知道的,现下无事,我便说说,你且听着吧。张兄弟要是不嫌我聒噪,也就权做解闷,别笑话就成。”
“我爹姓林,是遂州梁河郡的世家子弟,他为人端方,也很有才学,只是自幼多病,身体孱弱。我娘是燹夷人,族中女子如珍似宝,从来不与族外人通婚。可是我娘心里就看中了我爹,非得要嫁他。按族规过了针山走了火路,和族里断绝了关系,才嫁了我爹。”
秦烈说起来,话里隐隐带着骄傲的意味,小冬虽然不知道那个针山和火路是什么,可是听着就觉得身上发寒,不知道秦烈的娘怎么咬牙撑下来的。
说起来,姚锦凤的娘也不是中原女子,她和姚锦凤的爹的那段婚姻,也不太如意。
“林家的人不愿意我娘入门,只因为我爹一意坚持才成了亲。可是我娘性子直脾气硬,一来二去,我娘虽然委屈,可是只要我爹对她好,她也觉得甘之如饴。我娘有了身孕,偏偏受了林家人的气,吃了暗亏,没能保住。隔了两年又怀上,我爹极是高兴,可是那年秋天他就大病一场,撒手人寰。林家老太太翻脸无情,将我娘赶出门外。”
这可是逼人走绝路啊。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又没娘家能回,这么赶出来让她怎么活?就算不喜欢媳妇,媳妇肚子里的孙子总是亲得吧?这林家老太太是怎么想得?
小冬记起安王说秦烈是在一个破草棚里出生的,天还下着大雨。
“所以我娘虽然也有爹娘,却是活着不见面,死也不许她来上坟的。林家呢,就更不用说了,我娘被赶出来之后,他们家人还下了几次黑手,不过我们母子命大,没让他们害死。”
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要不然纵使不是亲人,也不会弄得像有血海深仇一样。
秦烈说:“让张兄弟见笑了。”
张子千摇了摇头:“秦兄何出此言,其实我”
他一个家人没有,也是个不幸的人。
秦烈转了话题,说起他跑商路的事情来,总之是没让小冬闲下心去担忧害怕。张子千也是个聪明人,和他一搭一和说的很是热闹。
“对了,秦兄在京城有铺子?不知字号叫什么?”
“开了两家,其实也可算做一家。前门进去是四海聚宝,后门进去就是美味居。”
啊。
小冬和张子千一起吃惊。
“四海聚宝是你开的?”
“美味居也是秦兄产业?”
“小打小闹罢了。”
四海聚宝也算小打小闹?那什么才算是大手笔?美味居她没去过,可听说过。四海聚宝更是如雷贯耳。
秦烈和张子千两个人轮流说话,一直到小冬再次困倦得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他们在地底下一共待了多久,小冬到后来一直没弄清楚。据权威说法,连头带尾只能说是两天两夜,要是掐头去尾只能说是两天一夜。但是小冬觉得,起码四五天,说不定还要长。
不知道又是第几回醒来,她发现自己被秦烈背着走,张子千在前引路,两个人地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有人找来了吗?”
秦烈只对她说:“别怕,没事儿得。”
他们忽然停了下来,张子千说了句什么,又短又快没有听清。头顶忽然豁拉一声敞开口子,光亮像水银般倾泻下来,刺得小冬一瞬间几乎目盲,什么也看不见。
上头的人一声欢呼:“在这儿了。”
又有人乱纷纷地说:“快,快,郡主可安好?”
后说话的这人声音有些耳熟,正是总在安王身边的那名贴身护卫的声音。小冬全身一松,心里只念叨着,过去了,总算过去了。
然后她又莫名其妙的想,这密道可以不可再,这一回暴露了,下一回可用不得了。
呸呸,乌鸦嘴,难道她还盼着有下回?
永远不要再有才好。
小冬被托了上来,脚踩着实地,深深吸了口气。
地底下总是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那不是生理因素,纯粹是心理上的。空气里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