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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厅堂大开,四面燃着火盆,西厢摆了一桌招待女客,厅堂招待男客。赵老抠正围着厅堂四角的火盆心疼的念叨:“这得费多少碳啊……”
众人习惯了他这般念念有词,都哈哈大笑起来。
书香被雁儿请了去帮忙,等到酒菜上了桌,赵老抠便愈加心疼。
他往日自己吃喝都十分的俭省,这一下可真是挖他的心肝吃他的肉了,举座四顾,贺黑子是个大肚的,老郭头虽然今日郭嫂子在此镇着,大约会少喝些酒,但老罗头却是个贪杯的,裴东明与燕檀酒量也不浅,又正值壮年,甩开了腮帮子吃,也能吃不少。
他正心疼的哆嗦,卫央却带着春桃上门了。
“老抠大哥难得请客,怎的不请我们夫妇?”
春桃腼腆的跟着卫央身后轻笑,赵老抠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败家娘们,自从掌了家里的银袋子以后,越来越过份了,自己花用不说,今儿又请了这么多人前来吃……今晚看来非要好生教训她一顿不可了!
不管赵老抠心里如何恨的磨牙,但今日请来的这些人却全是军中同袍,素知他吝啬,都存了好笑的心思,决心今日在席面上吃他一个山河色变,让赵老抠好生心疼一番。
等到菜上了桌,贺黑子先甩开腮子大吃,又要了个大碗来倒酒,一口喝下去,半碗就没了。
赵老抠差点两眼一翻朝后跌过去,强忍着心疼阻止:“黑子你悠着点儿……悠着点……万一喝醉了,谁来照料你媳妇儿?”
贺黑子咚的一声将碗放到桌上:“老抠哥,你这是怕我喝多了心疼,才拦我的?”
“哪里……哪里……”赵老抠有苦难言,直愁的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左右盘算,今日请这些人的花用,够他们两口子吃个小半年了。
贺黑子端起碗来又大喝了一口:“那老抠哥就不必担心了,裴娘子会照顾我家娘子的。”
裴东明在他脑门上拍了一掌:“自己家娘子自己照顾,你当我家娘子是你家小丫环啊?想几时使唤就几时使唤。”他近日对黑子时不时在年关寻书香去帮莲香做些家务年菜之类的事很是不豫,又不好阻止自家小媳妇儿,趁着这机会敲打一下贺黑子。
卫央却不管他二人这些官司,也端了大半碗酒来:“难得老抠哥请客,哥几个在这里磨缠什么?还不快吃?”
西厢房内,书香将菜端上了女客桌,又回头偷偷问雁儿:“姐姐今日这般破费,就算治治赵大哥这抠病,这剂药也下的忒狠了些,我瞧着他心疼的脸色都变了,你今晚可要小心应付了。”
雁儿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笃定道:“这个……山人自有妙计。”
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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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众人兴尽而归,雁儿准备的酒食基本告罄。
赵老抠在桌上光顾着心疼,别人吃两口,他都要哆嗦两下,感觉今日家里来的这些人都是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临了,大家酒足饭饱的告辞而去,他反倒没吃两口,空着个肚子。
雁儿将桌上碗盘收拾了,赵老抠黑着个脸将厅堂跟西厢的地扫干净了,一屁股坐在床上,没好气的看着正归整碗碟的媳妇儿。
“娘子,我说你今儿也太过了吧?居然请了这么多人来,桌上竟然还有好多肉……你是不是想把家吃穷了,明儿就散伙?”
雁儿慢条斯理的将碗碟放进了一旁的橱柜,惊讶的转头:“夫君这是说什么话?今儿桌上的肉,还是年前左将军给营中家眷分的,外面一文钱的肉都未曾买,怎的就吃穷了?”
赵老抠气噎,“你不要以为吃的肉没买一分钱,便不算花费了。那酒菜呢?今儿可买了不少……”
雁儿将抹布扔到一旁,拉过条凳坐下来,抚着小腹便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孩子,你摊上这样的爹,只记得吃喝别人家的,倒不知道还有礼尚往来一说。将来长大了,恐怕连个媳妇儿都不好找……”
赵老抠讪讪坐在那,关孩子啥事啊?
女人就会东拉西扯,明明自己大手大脚不懂过日子,还要强辞夺理,好像我数落错了她。
“呜呜……儿啊,大不了娘跟你爹讨一纸休书,娘带着你回去找姥姥姥爷过活,也省得在家连二两银子的主都作不了……”
赵老抠本来满腔怒气,要好生将媳妇教训一番,哪知道被她一哭,便乱了方寸,有心想与她理论到底,但她哭的太过厉害,显然不是个好时机,当下弱弱辩解了一句:“家里的钱袋子全在你手里,怎么就作不了二两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