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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不像有后门的样子。米歇尔就在这儿,迪特尔可以肯定,他就在楼上锁着的屋子里。但他迪特尔该怎么办呢?
他端着酒杯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省得那酒保会找他闲聊。啤酒寡淡无味。即使在德国,啤酒的质量在战时也有所下降。他强迫自己喝完它,然后走了出去。
汉斯站在街道的另一边,看着书店的橱窗。迪特尔走了过去。“他在楼上的一个私人房间里,”他对汉斯说,“他可能在那儿跟其他抵抗组织的干部会面。另一方面,那里可能是一个妓院什么的,我不打算冲进去对他采取行动,他还得带我们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人。”
汉斯点了点头,理解这种困境。
迪特尔作出决定。现在再次逮捕米歇尔为时过早。他说:“他出来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一旦我们走远了,你就可以搜查这个地方。”
“我一个人?”
迪特尔指了指坐在雪铁龙里监视米歇尔房子的两个盖世太保,说:“让他们帮助你。”
“好吧。”
“尽量显得像是风化搜查——如果有妓女就抓起来。不要提及抵抗组织。”
“好的。”
“在这之前,我们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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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米歇尔进门之前,弗立克心里一直都觉得毫无希望。她坐在这个临时拼凑出来的小赌场的酒吧里,跟伊薇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些男人,他们一脸急切的神情,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纸牌、骰子和轮盘上。谁都没怎么注意她——这些人都是彻头彻尾的赌徒,根本不会为一张漂亮的脸蛋分心。
如果找不到米歇尔的话,她就有麻烦了。其他“寒鸦”都在大教堂里,但她们不能整晚都待在那儿。尽管她们可以睡在露天底下——六月的天气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这么做很容易被逮住。
她们还需要车辆。如果她们无法从波林格尔组织弄到一辆轿车或者小货车,她们就得去偷一辆。真是这样的话,她们就得使用这辆被警察搜寻的车辆执行任务。这就让已经处境危殆的任务又多了一层风险。
让她心绪不佳的还有另一个原因:斯蒂芬妮?温森一次次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是她头一次处死一个被捆绑起来、毫无还击之力的俘虏,也是她第一次枪杀一个女人。
任何杀戮都会让她深感不安。在枪杀斯蒂芬妮几分钟之前结果的那个盖世太保,是个手里拿着枪的作战人员,但就这样结束了他的生命,仍然让她感到可怕。以前她杀掉的人也让她有同样的感受,包括在巴黎结果的两个警察,在里尔枪毙的那名盖世太保少校,在鲁昂干掉的一个法国叛徒。但斯蒂芬妮的情况最糟糕。弗立克把枪指向她的后脑勺处死了她。这正是她教那些特别行动处新手的方法。当然,斯蒂芬妮该得到这种惩罚——这一点弗立克毫无疑问。但问题在她自己身上。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去杀一个无助的囚犯?她已经变成一个残忍的刽子手了吗?
她喝干了她的威士忌,但没让酒保再续第二杯,怕这样一来自己就变得太脆弱了。就在这时,米歇尔突然走了进来。
一种得救一般的巨大轻松涌上全身。米歇尔认识城里的每一个人。他能帮助她。突然之间,任务又变得有希望了。
当她看到那穿着皱巴巴夹克的瘦长身影、那英俊的脸孔和笑眯眯的眼睛时,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激情,这让她感到有些别扭。她想,她心里一直是喜欢他的。一想到从前她曾那样热爱着他,她就感到心里一阵刺痛,懊悔不已。这种感情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很清楚这一点。
等他走到近前,她才看出他的样子并不那么好。他的脸上好像多了一些皱纹。她的心里一下子充满了对他的同情。
他的表情看上去既疲惫又恐惧,虽然只有三十五岁,却显得像年届五十。她感到十分不安。
但她最担心的还是如何向他坦白他们之间的婚姻已告结束。这实在有点儿讽刺。她刚刚开枪打死了一名盖世太保和一个法国叛徒,她自己又是一个敌占区工作的秘密特工,可她最害怕的却是伤害她丈夫的感情。
他显得十分高兴见到她。“弗立克!”他叫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儿!”他穿过房间朝她走过来,枪伤仍让他一瘸一拐。
她低声说:“我正担心盖世太保把你抓起来了。”
“他们是抓了。”他转过身,背朝着房间里的其他人,不让他们看见,然后把两手伸给她看——两个手腕上绑着一根结实的绳子。
她从翻领下面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