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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明日便启程?”赵辛站在李慕面前,眼神难掩兴奋,李慕颔首,“天未亮就走。”
赵辛嗯了声,“若是局势紧张,今晚便走,也行。”
“还不至于如此紧急,”李慕笑了,“这般勇武,真不像你爹,颇有几分将军的样子。”
“倘若攻不下,也无需太过拼命,来日方长。”李拓看着李慕,“眼下苍兵还未进入,优势在我们一方。”
李慕没答,旺童心下不安,“他说的有道理,李叔你儿子说的你还不相信?”
“我自然知道,你们管好自己的事就好。”李慕扭头看向李拓语气变得严厉,“莫要给李家丢脸。”
“陆清越,你上哪儿都要带着我干什么?”
夏宝丁满脸不悦,陆清越装作未闻,自顾自垂眸读信。夏宝丁又问了几句,陆清越秉承着不抬头不说话不回答的工作态度,完全无视夏宝丁。
夏宝丁无奈,往军帐内的毯子上一坐,帐外忽的擂起鼓来,隆隆如惊雷,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拍了拍裤子,往帐外走。这时陆清越才抬起头来,“回来。”
夏宝丁犹豫了片刻,没能把脚迈出帐外,伸出的手也悻悻缩回,“我又没想走。”
“再过一会儿便跟我上战场去,”陆清越提起信的一角,置于烛火上,片刻便燃成灰烬,“带你见见故人,如何?”
“你要放我回去?”
夏宝丁看着陆清越,陆清越点头,“不愿意去就说,不会勉强你。”
夏宝丁踯躅未语,陆清越没理会夏宝丁,自顾自抽出另一封信,展了开来,夏宝丁斜眼去瞄,陆清越头也没抬,“想挨板子了?”
夏宝丁缩回脖子,轻声嘟囔着,“挨板子挨板子,除了这个就没什么新意了?”
“我确实没什么新意了,不如你给我提供些狠毒的?”
又一封信在指间燃尽,陆清越好整以暇看着夏宝丁,“你说说看,也让我见识见识什么是新意。”
日头高悬,日光钻进树林罅隙中,光斑浮动在行进的人马中,赵辛端坐于马上,右手持刀,胯下马在焦虑地踱着脚步,手抬起一扬,身后人马便呐喊向前,林中尘土飞扬。
两兵厮杀,兵刃交接。
刀起刀落便是一条性命结果,血肉飞溅,惨叫不绝于耳,血染盔甲,又是一次惨烈对抗。赵辛持刀的手已然麻木,细细热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在刀面蜿蜒爬行。左手持缰绳,右手挥舞着,热血溅到赵辛面上,面前一片鲜红,视线已然模糊,赵辛右手一扬,又是一次惨叫,人墙再无法阻挡赵辛的攻势。
势如破竹。
假如没有那一瞥,这绝对将会是赵辛将军生涯中一次最大的胜利。
日光平稳,一声清脆口哨声响起,尖利呼啸声从身边擦过,苍兵向后快速撤退,赵辛敛神,拽住缰绳看向远处。
高处,有苍衣女子一手提弓,细指在唇前一合,哨声至,苍兵便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赵辛怔怔看着女子,没有下达任何进攻指令。身后士兵骚动,却无一人提出异议,苍兵退去,赵辛却只是坐于马上,看着远处,眸光闪动。
片刻,李慕至,看了看赵辛,皱着眉头,“为何不追?”
“该追的,是我错失机会。”
李慕皱着眉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愤然扭头,“回帐再说。”
“李将军,是赵辛误判了,你惩罚我吧。”
赵辛走进李慕帐内,李慕叹了口气没说话,赵辛向前走了一步,“李将军。”
“既已发生,便无法挽回,你回去好好反省,下次莫要再犯。”李慕背过身去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赵辛点头,扭头要走,却听李慕声音响起,再次叫住,“你爹与我多年至交,你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你现在回去好好想,你想不通再来找我。”
“谢李将军。”赵辛出门,背挺得笔直,动作略显僵硬,回到自己营帐,才长长出了口气。
思及方才在树林一幕,还是难掩失落,一抹嘲意爬上唇角,化作苦笑,天涯海角吗?有缘再聚吗?空口白话竟能让他信以为真,昔日真情尽数化作假意,自己的信誓旦旦与矢志不渝可能在那时的她看来,只是笑话。
纵然心心念念能在天涯海角再度重逢,远隔万水千山,历经红尘滚滚,换来朝夕相对,音容笑貌无异,只是换了一身苍衣,但当看到程皎烟还是那般从容,气质高雅站在高处时,赵辛宁愿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觉。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