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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殊公子,”墨台妖孽没理会他言语中的挑衅,夷然自若地说道:“烨然偶然听闻,冉燮氏有一房远亲著了一本医籍,里面提及‘古之所谓圣贤者,安知中道诸法?中道在两眉之间,髓海之内’,烨然不懂医,但也知,这说法无疑推翻了过去数千年的医理经论——你应该知道的,当今皇上最恨的,就是诡立邪说,摇惑民心,好在这事儿尚未有人递折子上奏,不过……估摸着,也就在这两天了。”
闻言,我眉头打结。中道,按我的理解,就是人类的记忆,或说是意识。人类思考问题,毋庸置疑是在大脑里了——这句话有什么不妥的?为什么算是悖逆之言呢……灵光一闪,猛然想到我在门派里读的医典,几乎都有提到“心肝脾肺,心为主”,也就是说,时代还未进步,这里所有人都接受并认为,人类是用心思考,而不是用大脑……
提出用脑思维的人,算是这个时代的先行者,只是,这样的人,往往不受封建统治阶级的待见,甚至容易遭致杀身之祸。冉燮氏的远房啊……冉燮左相这下肯定很头疼——话说回来,为什么一说到医,我就想到“生死门”呢?!药光的正君,我记得是殷的亲戚,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殷父系那边的皇亲,那就该是母系这边、姓冉燮的吧……
思及此,我飞快抬眼看向殷,只见他面上不见血色,视线一转,发现居然连紫罗兰都变了脸色……我又侧头看向墨台妖孽,他正直视着紫罗兰,目光冷寒,嘴角却轻轻勾起,面色如春。
“子迟代家母以及冉燮氏一族……拜谢仪公子!多谢公子出言提点!”紫罗兰面色难看地行了一个大礼,动作迟缓,举手投足间,尽显不甘。
“缦殊公子,不必多礼,我也就是随口一提罢了。”墨台妖孽淡然说道,仪静体闲地受了紫罗兰一拜。
之后,紫罗兰与殷匆匆行礼告辞,一车一轿迅速离去,车把式扬鞭催马,轿夫脚程如风……
“人都走远了,别看了!”墨台遥挡到我眼前,笑眯眯地说道:“你真行啊,原来除了冉燮小公子,你还染指了冉燮长公子啊!”
我瞠目,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墨台妖孽,他的视线正落在我的身上,听到墨台遥的话,唇边的笑意顿敛。
我头大了,紫罗兰的话,我能理直气壮地撇清关系,至于殷……
“妻主,我们回去再说。”墨台妖孽左手牵住我,往府里走去。
我绞尽脑汁思索,被动地跟他走着,身后传来墨台遥的声音:“都散了吧!一群不懂规矩的奴才,怎么全跑府门口来看戏了……你,说的就是你,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不是隔壁宗政府的门房吗?居然也跑过来了……”
顷刻间,我感觉头顶,乌云盖天,经过今天一事,我这个郾都流言榜榜首的位置,算是坐得固若金汤、稳如泰山了……
……我是倍受期待的分割线…
墨台妖孽拖着我,径自走回了偏院,一直到进到屋内,才松开我的手,兀自坐在了桌边。
既然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该去争取,但首先我要跟墨台妖孽说清楚,我不想骗他,亦不想瞒他。
我看着他,踟蹰着,想跟他说殷的事儿,却见他眼神飘忽,几度张口欲言,最终都没发出声音。
墨台妖孽,他在担心什么呢?就算我想拐带殷私奔,也必然会拖上他的……
略加思量,我开口说道:“你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如果没有缦殊公子,那些话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憋在心里?你老夸我聪明,但是我没有聪明到能猜透人的心!入赘墨台府,对我来说,不存在丝毫芥蒂,我个人原本就偏好于‘嫁人’;至于,我的夫君是你,现在的我,只会抚额称庆。落花风雨,春光不久,不如怜取眼前人。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我就能跟你承诺,我会一直牵好你的手的。我说这些,你明白吗?要我发誓吗?”
古人重誓,若能安他的心,发誓又何妨?!
我边说边主动拉起他的手,第一次细看他的手,还真是……没有天理啊!练武之人的手,居然找不到一个茧痕,指如葱根,掌心柔软,手腕皓雪。
他没料到我的这个举动,怔怔地任由我抓着他的手掌翻看,玉颜潋滟,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然后开口说道:“妻主,我不要你发誓,我们生孩子吧!”
我笑容未变,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完全地彻底地领会到他所说的话。其间,他神情紧张,一双春泓始终落在我的脸上,竭力探究着我的心思,我们交握的掌心渐渐汗湿,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