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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种事!”宫四扶着院里的老松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都是冷汗,“不可能的,一定是我自己心神不宁才会胡说八道。”
他想到梦里的银衣女子,她说:“从今以后你再也说不了谎、骗不了人。”
“不可能!”他捶着树干,大叫了几声,“昧着良心说话很容易,骗死人不偿命是我的拿手绝活呀!”
他的家产不就是靠威胁逼迫、利诱恐吓外加骗拐谎欺得来的吗?
他全身上下最自傲的,就是他这张厉害的嘴和使坏的心眼哪!
宫四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在我面前的……是一棵、一棵……”他英俊的面孔扭曲着,双手紧紧的抠着树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是一棵……松树!
“哇!”惨叫声响彻了宫家的前后院,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呀。
“潋夏妹妹。”长得略微福态,身高不高的卫士贤有些口齿不清的喊,“怎么,你又要到哪里去了?”
“别跟着我啦。”潋夏有些不耐烦的说:“怎么不去找彩乔玩去?”
这个愣头愣脑的表哥还真是烦人,她是很喜欢到姨妈家来玩,可是就是受不了这个三心二意的呆表哥。
朱彩乔是姨丈的外甥女,从小父母双亡一直住在卫家,跟卫土贤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一直很喜欢她,也不介意她对他一点都不客气,甚至是有点凶的呼来喝去。
每年都会到姨妈家住个三四个月的潋夏,也算是跟他们一起玩大的,彩乔这人有些小气又爱计较,她对卫士贤没兴趣,却也不许他对潋夏太好,常常在她面前使小性子,让她觉得有些受不了。
每次她来,卫士贤就开始跟着她打转,百般的讨好她,叫她潋夏妹妹,听得她浑身不自在直打哆嗦。
“彩乔妹妹在学弹琴,不许我去。”他可怜兮兮的说:“跟着潋夏妹妹也一样。”
“那怎么会一样?”她轻蔑的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她。”
“一样都是妹妹呀。”他跟在她身后,“潋夏妹妹,你又要到月老祠去呀?”
“关你什么事?”她才不是要去月老祠,她是要去找人晦气。
可恶呀可恶,她那珍贵的南海明珠呀!居然在她面前,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骗走了。
亏她还以为宫四是个大好人!呸,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恶狼,坏透啦。
她前两天还为他害了相思,真是不划算哪。
在她的旁敲侧击之下,她知道了宫四这人当真是个鱼肉乡民、为非作歹的恶霸,坏事干了不少,每个人一提起他的名字又是愤又是恨的。
可是他却在闹元宵的时候帮了她这么多忙?
正当她搞不清楚,摸着明珠发愣时,居然给她看见了系着明珠的线并不是原来的金线。
她价值连城的明珠被人掉了包,而可恶的是她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当然关我的事呀。”卫士贤理直气壮的说:“潋夏妹妹去月老祠求姻缘,实在太笨蛋了。
“你嫁给我,就不用去求月老啦。”
“嫁给你?”她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又哼了一声,“我嫁给你干吗?”
“嫁给我好呀。”他扳起手指头算道:“又不愁吃、又不愁穿的,每天我给你捏捏腿、捶捶肩,冬天给你暖被窝、夏天给你扇凉呀。”
她一脸好笑的挥了挥手,“免了免了,你这副尊容我从小看到大,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嫁给你?哈,没门儿。”
“咱们又不是小白菜,要新鲜干什么?”卫士贤唠唠叨叨的说:“咱们要当热乎乎的油条,天天黏在一起才有趣。”
“随便你要当小白菜还是油条,你找彩乔去,我没空理你。”她转身出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卫士贤撞了一鼻子,还含糊的叨念着,“不当油条,当麻花卷也行呀,总之是用不着新鲜,又放得久嘛!”
潋夏妹妹嫌他不新鲜,彩乔妹妹又嫌他难看,娶娘子怎么这么麻烦哪。
东风吹动了宫家高高竖起的旗帜,旗帜上绣着神态勇猛的雄狮和展翅俯冲的苍鹰。
竖着扬威旗杆的石坛旁围了一些愁眉苦脸的男子,交头接耳的对着虚掩的朱漆大门指指点点。
“滚你的!庸医!”
熊勇一手拎着个背着药箱,满脸淤青的大夫往外一丢,喝道:“回春医馆呢,来了没?”
“在这呢。”江大夫脸上的五官全都挤在一起,愁苦的倒八字眉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