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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拿到商业文件的?他有什么动机?他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大,会和黎峻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脑中信马由缰的,是那个不顾一切强吻我的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孩,我的死神,一个只有两面之缘却恍若万年相识的陌生人。
如果说东方瑾认为腾升出问题是他干的,那么是不是代表黎峻也这么认为?那样一个眼神倔强的充满孩子气的年轻人,有什么本事会兴风作浪到如此地步呢?
“你们怀疑U盘被拷贝了?如果你拿了文件,你会怎么样?”
Chapter 11 (11)
他不答,颇有兴致地等我继续说:“敲诈勒索不是比恶作剧更有利吗?到嘴的肥肉,当然会想方设法吞下去,而不是让它腐烂发臭。”
“年轻人,你很有想法。”他叹息说:“不过,头脑太简单。”
“不是他干的。”我镇定地说:“他不是这种人。”
“你有多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我提高音量,摆出吵架的姿态与他僵持。
东方瑾不怀好意地盯着我,摸一下脸上的淤肿,识时务地说:“是啊!我只负责按时领工资而已,你家的这些烂事我管不着。不过,麻烦你再遇见白翼时替我转告一声,今天只是个序幕,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白翼?我想起为了我大打出手的白翼,如今生意出了问题,如果在这种局势下黎峻知道自己的亲信在自己的地盘闹事,岂不是火上浇油?
我恐吓道:“你连我爸的人都敢打,你不晓得白翼和我爸是什么关系吗?”
“只不过仗着脸蛋儿漂亮而已,你以为他会有机会爬到我的头上?”
“你对白翼好像不太友善。”很明显,白翼和东方瑾的关系并不融洽,我直截了当:“因为你嫉妒?”
东方瑾扬起调调,“那个马屁精,只会把你老爹哄的团团转。”
果然如此,在任何人的眼里,东方瑾与白翼都是公司最有能力的领导者,近年来,黎峻变得很前卫,不仅重用了没什么学历的年轻人,更是一个懂得投资人才的总裁。可是,好环境能够培养一个人也能够腐蚀一个人,他栽培了白翼,也栽培了东方瑾。
电梯门开的时候,我冲东方瑾的背影喊:“喂,你的狗牌歪了。”
东方瑾转过身子,摆正他的领带,然后,他诡异地笑了。那个复杂的笑容很快消失在电梯门闭合之间,仿佛魔鬼一般的寓意深长的笑容,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居然忘了问,我们一直谈论的那个我的死神,他叫什么名字。
但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关键时刻出现一个白翼的敌人,对于我来说,恰到好处。月色正浓,我坐上出租车赶往洗胃的医院,然后我接到一通来自薛贝贝的电话。
她说,白翼出事了。
Chapter 12 (1)
“大腿被戳了这么深的伤口,六厘米、七厘米……医生说,没有伤到神经和血管……好多血,他流了好多血……”
依然是几个钟头前我与白翼纠缠不休的私人病房,依然是如天堂路一般苍白的墙壁,薛贝贝哭啼啼地走来走去,妆也哭花了,她举起食指仓皇地比划着6cm与7cm的距离,没有一句话能够表达完整。
秋夜凛冽的风从窗外吹来。房间安静,能够清楚地听见远方小贩的叫卖声。
沙发干净,地板上连一个肮脏的脚印也没有,好像从未有人来过这里。而,病床上的白色棉布床单与棉被,已经被一滩鲜血染成暗红,床脚与地板上凝固的血渍呈喷射状,枕头与靠垫凌乱地歪在地板上,红色的床单上有清晰的褶皱与撕裂的痕迹,触目惊心。
我静静地站在一滩鲜血旁边,轻轻地拿起血泊中尖锐的花瓶残渣,然后抚平了床单上的褶皱,我感到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微凉,且湿。
“你知道当时多恐怖吗?黑漆漆的,他窝在被子里,被子蒙住脑袋,我以为你胃痛……我开了小壁灯,哄了你好久,却不见你有反应……我以为你又昏过去了,就给白翼打电话,结果他的手机居然在被窝里响起来……我掀开被子,床上全是血、全是血……”
薛贝贝泣咽一团,给我复述他发现白翼受伤时的情景,她说:“黎离,白翼好像死掉了一样,这里是医院啊,他怎么会搞成这样?他怎么躺在这里……怎么躺在这里等死呢?”
等死吗?我闭起眼睛。闭合的眼帘之中恍如漆黑的夜的长袍,于是我看见了一袭黑衣的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