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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南淳生病夏东霖都比自己生病了还紧张,可是偏偏那小子还是个碰不得嗑不得的瓷娃娃,据说当年他妈妈怀他的时候就差点小产,结果好不容易保住了还是从小体弱多病,人家会走的时候他还只能在父母怀里,两条细弱的腿根本沾不了地。
夏东霖从小得到的甚少,眼下唯一珍惜的便是与南淳这么多年的友谊,在义庄工作常常能看到死人,却不知为何开始有了些莫名的害怕。
从春天开始南淳就一直小病不断,远比前几年更加严重,到了夏天躺在床上捂出了一身痱子,有几次刚好转出门没多久就虚了,两季加在一起光是躺在床上的时间就占了一大半。
“你说你怎么跟个娇弱的女娃一样,老也好不了。”夏东霖很少表现出什么情绪,更谈不上生气,可是这句话说得嗔怪意味十足。
“谁和你似的,夜猫一样九条命,从来也看不到你咳一声,妖怪一样的。”病中的南淳只能逞着口舌之快。
“再不好,我就不带你去钓小龙虾了,听说今年池塘里龙虾很多啊,你可以一雪前耻了。”
突然听到屋外头有动静,夏东霖一惊从窗户翻了出去,贴着墙根蹲下。
“淳儿,大夫来看你了。”南淳的母亲携着一位半百老者进屋。
这已经是第五个大夫了,到底是什么病要请这么多大夫,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小公子,让老夫瞧瞧。”
夏东霖在墙外只能听到里边的对话,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过了片刻,屋内响起了南淳妈妈的声音。
“大夫,你看看我儿子究竟是什么病?他已经卧床快一个月了。”
里头又没了动静,夏东霖屏着呼吸贴得更近。
“借一步说话。”
两人从屋内退了出去,响起了挂门声。
南淳在屋子里低低唤了一声,可是窗外没有动静,当是东霖已经回去了,安静闭上眼睡了。
夏东霖顺着墙根摸过去,躲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细心聆听。
那个大夫终于开口:“恕老夫直言,小公子这是有不足之症。”
“什么是不足之症?”女人惊呼道。
“夫人莫急,据我看小公子常年多病,对于药物依赖很强,又缺乏锻炼。体质相较同龄孩子弱了不少,要想强行治愈也是治标不治本。”
“那你说怎么办?以往的话生病了养着多日就能好,可是今年居然这般严重,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到县城里去找的您,您就帮我家孩子好好治治吧,钱绝对不是问题。”
夏东霖咬白了下唇,皱着眉思考着什么叫做不足之症。
“夫人严重了。悬壶济世本就是老夫的职责,但是小公子的病我不能打十成的包票,一切还看天意。”
碗碟碎落在地的声响,惊到了屋内外的人。
女人痛哭起来:“大夫,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就是倾家荡产也请你一定要治好他!我求求你了!”
“夫人请起,你这样让老夫如何承受的起,该做的我都会做,一定尽力而为。”
女人苦苦哀求恸哭。
南淳,你的病难道已经这么严重了?为什么你从来就不和我说?
夏东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南淳家的,失魂落魄顺着村道走着,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对话,一直和自己笑闹开心的人,怎么会有不足之症呢?他会死吗?
这个念头一出,就克制不住的颤抖,他不敢相信有一天南淳也会像那些尸体一样被冷冰冰的抬进义庄——
等到他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处何方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可是一点回家的念头也没有,家不过是头上有片瓦屋内有个遮风的榻,相比起来南淳的房间更像个家。
突然,眼睛被不远处的光亮吸引了,走近一看发现是月下粼粼波光的湖塘,塘中居然开着鲜妍的莲花,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植物。夏东霖再成熟归根结底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忍不住一再凑近,一不小心就跌进了池子里。
花朵开在离河岸很远的池中心,夏天的河水不凉,索性就一口气游了过去一看究竟。
莲叶没有,湖上只有浮萍点点,莲花开的很零落,有白的有淡粉的,也有一些颜色深一些,但是每一朵都娇艳欲滴,花朵饱满张开,花瓣上还残留着水珠,盈盈动人。
“好漂亮。”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却似着了魔一般移不开目光,这些花好像在求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