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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正源源不断的从中涌入,转瞬间船上已到处积满了水。李亦杰叫道:“艄公!艄公!”却是无人应答,南宫雪早奔到船首,却哪里有艄公的踪影?李亦杰猛然醒悟,道:“不好,我们中计了!这艄公必是那位曹大人的下属,他提防有人劫镖,就预先安排着人驾了船在岸边等候,若舟客确然妄动此念,便凿穿这船,教我们尽数葬身江中。”南宫雪道:“此人心思倒慎密非常,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李亦杰道:“没奈何,先想法子把窟窿补了,再舀干舱内的水罢!”然这舟中空空荡荡,却又无物可补。正焦头烂额之际,空中突又乌云翻滚,就如倒扣着一只巨大的铁锅,黑沉沉直压得人透不过气。一道刺眼的闪电好似利剑般划破天空,一阵巨雷轰鸣,暴雨倾盆而至。当真是应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茫茫海面,单此一艘破旧不堪的小舟,又怎经得那般风浪?眼见得将要沉没,李亦杰突又想到沈世韵还在舱房之中歇息,惊得魂飞天外,忙不迭奔入救人。狂风卷着波涛重重拍击小舟,过不多时,船板已处处断折。李亦杰抱着沈世韵倚在一块横木之上,连遭几个大浪,体力已然不支,逐渐失去了知觉。
再待得转醒,所在之处是一片密林,四周古木参天,有些许亮光从树缝间透入,想是昨夜随着那横木漂到此处,虽然到了块荒无人烟的荒岛,总算没葬身海底,当可称得万幸。那场暴雨虽已恍若隔世,在李亦杰心头却仍犹有余悸。转头见沈世韵倒在身侧,头枕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湿淋淋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面色苍白,呼吸却依旧均匀,显是安然无恙,心下方定,独自走至密林深处,生了一堆火将湿衣服烤干,此刻确知性命无碍,才觉饥渴难耐,见树上生了些野果,也顾不得其他,运起轻功一跃上树,反正是无主之果,不须避讳,肆意取来充饥,入口竟极是甘甜。李亦杰忙又多摘了些揣在怀中,这才回了转来。过不多时,沈世韵业已苏醒,问道:“李大哥,我们这是在哪里?”李亦杰将昨夜险情大略说了,又将一个果子塞在她手中,安慰道:“现下可没事啦!”转念想到南宫雪尚自生死未卜,不由暗骂自己糊涂,沈世韵甚是善解人意,看穿了他烦恼缘由,道:“李大哥,你去寻雪儿姑娘罢,我一个人在此不打紧的。”李亦杰道:“好,你多小心。”无暇与她客套,自去寻找,好在刚行不远,就见南宫雪正靠在一棵大树边抽泣,地上扔着一把断成两截的长剑。李亦杰大喜,奔上前扶住她肩,喜道:“雪儿,你没事就好!我这可放心了!”南宫雪却挥臂格开,冷冷的道:“我有没有事,同你又有什么相干?我早便死了,你此时还来做什么?”
李亦杰知她心中不悦已极,抬手重重抽了自己一耳光,只道:“昨夜都是我不好,我来向你赔不是啦!”南宫雪怒道:“谁要你赔不是?我且问你,我和韵姑娘若是同时落水,你会救谁?”李亦杰讷讷道:“我,这个,自然”南宫雪冷笑道:“你没办法回答么?可你已用行动告诉我了,生死关头你选择的是她,你眼里只有她的安危,你不管我,所以我已淹死啦!”说着鼻中一酸,几欲落泪。李亦杰百般赔罪,南宫雪总是道:“你跟死人还多啰嗦什么?”无端流落荒岛,能否生还中原还在未知,又听着她这无理取闹的一通抱怨,纵是脾气再好,也终究难以忍下。李亦杰逐渐失却耐性,道:“雪儿,你还要闹到几时?难道真要出了人命你才开心么?”“唰”的一声拔剑出鞘。南宫雪大惊,忙按住他剑柄道:“你做什么?你要向我证明心迹,却也不须去杀了韵姑娘!我我还不是那么狠毒之人。”李亦杰哭笑不得道:“谁说我要去杀韵儿?我的意思是你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这就横剑自刎来陪你便是!”南宫雪听他此言,心下极是喜欢,却仍是噘嘴嗔道:“谁要你自己不说清楚!哼,只会说些好听的来哄我开心,喂,将剑给我,我还要去砍树。”李亦杰本道她已给自己哄得气消,怎知竟又闹起了小孩儿家脾气,无奈道:“你要泄愤,只管来砍我罢!树可没惹你!”南宫雪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可将我气量瞧得忒也小了,我是要扎个木筏,否则还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不成?”李亦杰方才顿悟,笑道:“是我糊涂了。”南宫雪哼了一声,道:“那也怪不得你,谁让你的脑子便只想着韵姑娘,自是再容不下其他!”
李亦杰面上一红,强辩道:“你应说我有深谋远虑才是,若有师父一般精深内力,只需轻轻拍出一掌,不在话下。但你我修为不足,纯以蛮力砍树,无异于以卵击石,长剑非断不可!”南宫雪向地上两截断剑瞟了一眼,心下气苦,顿足道:“空口说白话哪个不会!你有本事就拿出个行得通的法子来啊!”李亦杰道:“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