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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的话里满含讽刺,一语中的的提醒了刘彻谁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刘彻瞬间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从司马门回来后,刘彻在宣室殿前殿接见赵王刘荣和江都王刘非时得知了皇后小产,他在第一时间就撇下了两位诸侯王急切的赶回了椒房殿。
当他从全身被雨水湿透的卫青口中听到了陈娇小产的全部过程时,他的心一下就空了,站在椒房殿廊下,看着入柱的雨水顺着屋檐倾注而下,陷入了一种长久的失神和空虚之中。
一日一夜,无论是太皇太后、太后还是姑母大长公主的训斥刘彻都没有真正听进去,他只是一语不发的低着头状似聆听,然后在她们负气离开后重新站回椒房殿的门口,望着那紧闭的路寝雕花房门怔怔出神。
他想去看她,然而姑母守着,用太医留下的“勿扰静养”四字堂而皇之的阻止他进去,他没有硬闯,因为他心里的愧疚已经泛滥成灾,如果连姑母的许可和原谅他都得不到,那么他还有什么脸面和资格再去见她。
他为了留下卫子夫时曾对她说:你不能为朕诞下子嗣难道不许朕喜欢别的女人吗!
那个时候,那句话,已经是他能够找到的,为了减轻自己辜负她信任的最拙略也最合理的理由了。
然而不过都是不堪一击的借口,慌不择言的推脱。
现在呢,他连这个最最虚伪的理由也无法再说出口——他们有孩子了,日盼月盼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他们在知道的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就是他的错,一切都是,辜负她的信任在前,狡辩逞强在后,他无言以对。
陈娇醒来他的心才重新行了过来,不然那种日夜恍惚的日子他自己都不到还要持续多久。
“彻儿。”薄太后见好不容易不再沉默的刘彻又被大长公主一句话堵得面色青白,不得不上前握住刘彻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还有母后。”
“太主,阿娇已经醒了也知道了小产的事,她心里一定难过放不下,不如让我去跟她说两句话吧,我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薄太后走到大长公主身边,挟住大长公主的手压低了柔雅的声音道,“无非就是‘卫子夫’三个字,太主放心,我这些话阿娇听,后心里自有决断。”
大长公主冷冷的笑了,扶开薄太后的手斜觑着刘彻道:“心结?你把我的女儿当成什么了,一个卑贱的歌女会成为她的心结?你也未必太看得起那女人了!赵谦,关于皇后的身体,把该说的都说了吧,让太后和天子都做个明白人。”
第161章 太后手段
“阿娇的身体?”刘彻听说陈娇身体状况尚有隐瞒,一改之前的沉默不语,剑眉挑起令人的目光看向赵谦,“阿娇的身子还有什么症候,快说!”
赵谦并不屈服于天子的威势,眼神淡淡的看向大长公主,见大长公主微微颔首才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天后、天子,皇后娘娘小产情况虽不会影响日后的生育但因娘娘小产时心火郁积,气血上涌又正欲冷雨……”
“朕不想听这些!你给朕说皇后的身子到底还有哪里不适!”刘彻现在根本就没心情听赵谦用凉薄的语气说那些长篇大论,他心里疑心惦记陈娇的安危指向听一句敞亮话。
“彻儿……不得对你姑母无理。”薄太后见刘彻情绪激动连忙拍拍他的小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刘彻看着脸色阴沉的大长公主,想起房中昏睡的陈娇只得压下怒火,悻悻的偏过脸不再看赵谦。
薄太后浸淫宫中几十年,城府毕竟比刘彻深得多,赵谦是堂邑侯府的人,为难赵谦就是不给堂邑侯府脸面,她深知大长公主的为人,因此在她面前对赵谦的语气仍旧十分平和客气:“赵郎中,你接着说,皇后的身子到底如何。”
“赵谦,接着说。”大长公主吩咐道。
赵谦神色不变,语气淡漠的继续道:“娘娘的身子即使是小产痊愈后也要调养良久,小产之后娘娘几年之内恐怕都难以受孕,并且至少两年之内不适合同房,否则必会留下病根。”
薄太后闻言哑然,刘彻更是难以置信,他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喃喃道:“怎么会……”
“所以,陛下以为事情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你真的以为送走一个女人就可以跟阿娇重修于好吗?”大长公主冷笑着看向刘彻,“阿娇有多想为你要一个孩子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呵,太后,还是不要再拿那些无关管紧要的事情说事了吧。”